看皇帝眼下的狀態,若是留在這裡反到不好,指不定皇帝見了心煩,就借機發作了。
魏瀲聞言,躬身應是,緩步退了出去,魏熙本也該與魏瀲一同出去,可當她走了兩步,卻突然回身,走在她身畔的魏瀲,隱在袖中的手微抬,卻又緩緩放下,他斂眸,繼續向外行去。
魏熙輕輕跪到皇帝身畔,不言不語,繼續為皇帝輕按額角,皇帝瞌眸,什麼也未說,過了許久,皇帝睜開眼,抬手握住魏熙一直未曾停歇過的手:“死心眼,累嗎?”
若是旁人,眼下便是再累,也得收起情緒,溫柔乖巧的道一聲不累,再趁機說幾句討巧的話。
偏魏熙不同,她微微蹙眉,有些撒嬌的意思:“累,累的手都酸了。”
皇帝淡淡一笑,握著她的手輕輕揉了揉:“累也不撒手。”
魏熙看向皇帝,清澈見底的眼眸裡映著皇帝的身影,她微微一笑:“因為是給阿耶按呀。”
皇帝心裡徒然有了些溫軟,他揉了揉魏熙的發:“好孩子。”
————
皇帝有些精力不濟,魏熙與他沒說幾句便出來了,出了殿門,便見魏瀲負手站在廊下,魏熙一挑眉,也不理他,徑自扶著夷則的手下了臺階。
魏瀲見了有些無奈,也跟著魏熙往下去。
等下了臺階,魏熙松開夷則的手,回身看向魏瀲:“六哥出來有一會了,怎麼還不走。”
魏瀲勾唇:“自然是在等你。”
魏熙蹙眉:“等我做什麼,魏灝剛鬧出這檔子事,風波未停,六哥也不知道避嫌。”
魏瀲淡淡一笑,一派不染世俗的清潤模樣:“若想避嫌,總得有嫌可避,你我兄妹,清白坦蕩,哪裡用避。”
“可我現在不想見你。”魏熙說罷,轉身就走。
魏瀲見了,亦轉身與魏熙並排向前行去,低聲道:“我知你定是生六哥的氣的,可這事我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我若是不添那一手,咱們行事也不會如此容易。”
他聲音壓得低低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難以忽視的哄勸之意。
但魏熙可不是聽幾句話就能被哄住的,她不理會魏瀲,仍快步往後宮行去,但可惜她人小,步子自然也不大,便是疾走,魏瀲閑閑一邁也能跟上,魏熙有些惱,想跑起來,卻又礙著規矩儀態,抹不開面子。
魏瀲仍繼續道:“魏灝想要敗壞我們的名聲必是有備而來的,倉促之下,我便是想攔也無力。”
魏熙回身瞪他:“我管你有力無力。”
魏瀲被魏熙吼了也不惱,笑著哄道:“是是是,阿熙自然不必管,六哥保證,再也不會有類似的事了,就算是有,六哥就是精疲力竭,拼個魚死網破,也絕對不會讓那些汙糟事擾了阿熙的清淨。”
魏熙停住腳步,側頭看向魏瀲:“你該不會在宮裡待了一夜便改了性子吧,怎麼如此胡攪蠻纏,再往前就是妃嬪居所了,你怎麼還跟著。”
魏熙說著,妙目一瞥,有些驕矜味道:“難不成是想等人下次誣陷你和後妃私通,畫師找好了嗎?”
魏瀲搖頭:“不找了,畫師的畫技太差。”
魏熙下頜微揚:“怎麼,你還想著親自畫?”
魏瀲端詳著魏熙的臉,笑道:“也不是不行,不過依阿熙的品貌,便是我頂多也只能畫出你的五分神韻。”
魏熙聞言,面上的神情有些緩和,卻仍舊端著:“那你畫的那些畫還是賤價賣了吧,竟連個人像都畫不好。”
魏瀲看著魏熙強撐的惱怒之色,低聲道:“人的畫技再高,畫出來的畫也是俗品,如何比得上天地造化而成的鐘靈毓秀。”
魏熙聞言終是忍不住了,她抬手扒了扒魏瀲的眼皮:“你是魏瀲嗎,不會是換了個芯子吧,怎麼今日這般反常。”
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覺得小公主真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就是越來越喜歡她,腫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