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亂倫,禍亂宮闈,而且物件還是皇帝捧在手心裡的昌樂公主,皇帝若是知道了,何止是會生氣,怕是恨不得殺了魏瀲。
屋子裡靜如幽潭,平靜的水面下,是看不見的洶湧波濤,一聲質疑響起,如砸在水中的碎石:“陛下對昌樂公主可是看重的很,事關她,陛下定會嚴查,殿下此計雖妙,但風險太高,怕是不太穩妥。”
魏灝沉沉一嘆:“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局勢緊迫,容不得我瞻前顧後,魏瀲心機深沉,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對付他就難了。”
魏灝只覺得疲累:“舅父奪了軍權,看似是如虎添翼,但其實是將我往絕路上逼呀,這些年了,他竟連阿耶為什麼立我為太子都沒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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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魏灝議完事,天色已晚,早已經開始宵禁了,於是魏灝便將人都安排到了自己府裡,派人好生伺候著。
禮賢下士,但未嘗沒有防著幕僚們吃裡扒外的意思。
“譚先生,床榻都收拾好了,您何時安置?”一個內侍輕聲問道。
被稱作譚先生的幕僚放下手中筆,道:“現在吧。”
說罷,他起身,內侍忙去扶他,藉著衣袖掩飾,內侍接過了譚先生遞來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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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一陣琴聲響起,驚起枝頭鳥雀。
是魏瀲在撫琴,淺淡月光撒在他身上,給他的白衣鍍上一層銀光,好似出塵仙人一般,萬般俗事都入不得他的眼。
泉石站在他身後,有些急,他本想等魏瀲彈完曲子後再行通稟,可誰知魏瀲今日似談上癮了一般,一曲又一曲,都半個時辰了,也不見他停歇,泉石只看著都心疼魏瀲的手。
泉石見魏瀲沒有停歇的意思,擔心誤了事,心一橫,道:“殿下,方才安排在太子府裡的探子前來回話。”
魏瀲手不離琴:“何事?”
泉石小心道:“太子想誣陷您和公主私通。”
魏瀲聞言手驀地一停,徒留琴絃兀自鳴顫,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什麼,過了片刻,他收回視線:“讓人去畫一幅阿熙的畫像,畫完了擺在我房裡。”
泉石聞言一驚:“殿下!”
魏瀲沒有解釋,淡淡瞥他一眼,看的泉石心生懼意,忙道:“是奴才這就去。”
待泉石走了,魏瀲又開始撫琴,還未彈幾個音,便收了手,他撫著琴絃,輕嘆:“阿熙……”
這一聲嘆極為輕微,柳絮似的,剛出口,便被晚風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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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熙昨夜睡得不甚踏實,一直在做夢,浮光掠影一般,醒後,夢到了什麼已全然忘卻,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她醒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匆忙洗漱完,用了早膳便去了甘露殿,她坐在步輦上,一片黃葉飄轉落於她的肩上,她拾起,放在手中把玩,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秋天。
等魏熙到了甘露殿時,魏灝等人已經到了,看樣子還沒開審,皇帝還在慢悠悠的喝茶,魏熙給皇帝行了禮,就被皇帝喚道身邊,皇帝將案上的一盤玉露團推給魏熙:“怎麼臉色這麼差?”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六哥每次出場都辣麼好看~o(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