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笑道:“我是坐在馬車上回來的,又不是走回來的,哪裡就累了。”
魏熙說罷,看向那婦人道:“這婦人我當日施冰時見過,見她可憐還給了她錢呢。”
魏熙說到這,似想起了什麼,一拍額頭,有些懊惱:“哎呀,我當日給她的錢還是向旁人拿的呢,這麼久了竟一直忘把錢給他們了。”
皇帝聽了笑道:“你呀,忘了便忘了,一驚一乍的。”
魏熙搖頭有些不開懷的模樣:“好難得做一回善事,竟還是貪的別人的錢,顯得我多小氣似的。”
皇帝捏了捏魏熙的臉,語氣有些縱容:“那你拿了人家多少錢,我賞他十倍如何?”
魏熙聞言,眼珠轉了轉,一派機靈:“阿耶真好,至於欠了多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皇帝聞言捏著魏熙麵皮的手向外輕扯了一下:“你那眼珠子轉的,一看就沒好心思,可是想趁機敲詐我一筆?”
魏熙不差錢,對於這一點皇帝和魏熙都知道,只是魏熙偶爾這樣一鬧,皇帝卻是喜歡的,他是九五至尊,亦是孤家寡人,身邊的人皆是矮了一截的,說話行事無不畢恭畢敬,時間久了,他也厭煩,唯有魏熙,機靈活潑,有時還會耍些小性子,卻讓他覺得鬆快,連那高處不勝寒的孤寂都少了。
魏熙掰開皇帝的手,道:“阿耶又冤枉我,我怎麼會敲詐阿耶。”
皇帝聞言一笑:“我還覺得你上次辛苦了,想賞你些什麼呢,你既不要便算了。”
魏熙忙道:“阿耶快別開玩笑了,你的賞我怎麼能不要。”
魏熙說罷,滿目期盼:“阿耶要賞我什麼?”
皇帝道:“一路舟車勞頓,說不辛苦定是假的,就賞你回去歇著吧。”
魏熙忙搖頭:“我把事情弄得亂七八糟,怎麼能好意思阿耶要賞賜。”
魏熙說罷,看向堂中的婦人,道:“阿耶快審吧,那程彥都死了好幾年了,如今突然蹦出個後人要伸冤,可莫要是有人用心不良。”
經魏熙方才一番插科打諢,屋中的氣氛也輕鬆了些,皇帝看向那婦人,道:“正如阿熙說的,程彥去了有幾年了,要伸冤也早該來了,為何要等到現在,到底是何人安排的,你且如實說出來。”
婦人跪地哭道:“啟稟陛下,妾當年何曾不想為家翁洗冤,只是當年家翁的死涉及皇家,又有人慾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妾是卑懦之人,實在不敢呀!”
皇帝聽著婦人說話,只覺得刺的耳朵疼,他揉了揉額頭,對陳士益道:“你來問。”
陳士益領命,他上前幾步,站在婦人幾步之遙:“我記得當年你們是自縊了的,怎麼又活過來了?”
婦人聞言道:“妾方才說了,當年有人想殺人滅口,妾與婆母為了活命,只得假死以逃生。”
陳士益眉頭一蹙,目光銳利:“憑你們兩個婦孺,怎麼能是怎麼瞞天過海的?依我看,你們或許根本就不是程家家眷,快說到底是誰安排你來的,又有什麼目的!”
婦人被陳士益看的有些懼意,卻道:“我在程家出事前半年才嫁過去的,認識我的人不多,想來我說什麼您也不會信,不如去將我婆母喚來,程家之前雖算不得什麼名門望族,但婆母好歹也是在諸位貴人面前混了個臉熟。”
婦人話音一落,卻聽魏熙諷刺道:“你不是說你婆母病重嗎?病重的人你還捨得讓她來回奔波,你這孝順還真是別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