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顯聽了李承徽這話,更加氣憤,怒道:“讓我撰史的是陛下,豈是你說趕就趕的。”
“那您就去找陛下評理吧。”李承徽說罷轉身離去。
魏熙見狀也不再刺激魏顯,對魏顯頷首一笑,轉身也出去了。
魏熙行了不遠,就見李承徽站在陰涼處看著她,她對李承徽一笑,快步走了過去,道:“李相公這是在等我?”
李承徽點頭:“自然,平白幫了公主哪能不討些好處。”
魏熙嬌俏的歪了歪頭:“你我師徒之誼哪裡還要計較這些。”
魏熙和李承徽的師徒之情,除了她自己沒人承認過,話說當年魏熙開蒙後,正是該學些正經學問時,皇帝對此事頗為重視,也很是尊重魏熙的意見,問魏熙想要誰給她當先生,魏熙便說想要李承徽當她的先生,她的理由也頗為實在,她說李承徽是中書令,可見諸多朝臣中他是最聰明的,她要是想變得聰明,就必須得找個聰明的先生。
魏熙的話博得皇帝一笑便被置之一旁,李承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哪裡有時間去教導一個稚童,可魏熙認定的事卻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當年很是纏了李承徽一段時間,直到謝珏覺得不妥,對她好生說教一番,她才不再時時往中書省跑。
雖如此,可魏熙與李承徽的交情卻結下了,李承徽對她也比對其他的皇子公主親近幾分,魏熙玩笑時也愛喊李承徽先生,因而才有了魏熙師生之誼一說。
李承徽聞言一笑:“公主莫要亂說,李某不才,可是當不起公主的先生的。”
魏熙的話被李承徽反駁,不管心裡如何想,她面上卻做出了些惱意:“那是自然,你可不曾教過我什麼。”
李承徽自是看出魏熙沒有真的生氣的,仍笑道:“既然如此,公主還是欠了我一個人情。”
魏熙看著李承徽道:“我與那老兒為難是為了六哥,李相公應該謝我才是,怎麼能厚著臉皮找我要好處?”
李承徽方才與魏熙說的話多是玩笑之意,可魏熙這話雖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卻是沒什麼玩笑之意的,李承徽回視魏熙,因他年紀不小了,一雙眼不似魏熙般清澈,卻是極為深沉的,他道:“公主莫要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李相公最清楚。”魏熙道:“我這人向來都是實話實說的,況且我與六哥又親近,李相公實在不用瞞著我的。”
李承徽道:“公主是聰明人,可這聰明也得適度,太聰明瞭難免傷人傷己。”
魏熙笑道:“在你面前,我哪裡稱得上聰明,我只是不像你和六哥一樣喜歡藏來藏去而已。”
李承徽笑道:“公主這話真該讓陛下聽聽。”
魏熙張口就要反駁,李承徽抬手止住了魏熙的話,道:“許多事,看透不說透才是才是穩妥之道。”
魏熙點頭:“李相公說的不錯,可在你和六哥面前我還用藏著掖著嗎?”
魏熙這話便是徹底將她劃入魏瀲的陣營了,李承徽道:“雖說不用,但許多事還是心知肚明的好,若是凡事都說出來,指不定哪天就被聽去了。”
魏熙滿不在乎道:“聽去了便聽去了,憑李相公的能耐有什麼事是擺不平的。”
李承徽搖頭苦笑:“公主是太看得起我了。”
“不是我看得起你,是阿耶看得起你,阿耶看得起的人必然是有大能耐的。”魏熙說罷,看了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耽擱李相公了。”
魏熙說罷,對李承徽一笑,轉身向藏書閣而去,她穿了一件嫩綠的襦裙,在陽光下翩躚而行,如被風輕拂的柳枝,李承徽看著魏熙的背影,心中明白,魏熙的心性與柔軟的柳枝是南轅北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小公主是一個有禮貌的好姑娘,每次懟人都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