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軋葷嗤笑:“他為何提攜我你不是心知肚明嗎,我在他眼裡不過是一條替他守著河朔之地的看門狗。”
溫紹延因溫軋葷的話微微蹙眉,卻聽溫軋葷接著道:“狗無用了只有被主人拆骨吃肉的份,所以北疆不能太平,若是都依著你的意思來,你早就沒了在軍帳裡對你父親指手畫腳的機會。”
溫紹延道:“憑您在軍中的威望,便是邊境太平,陛下也不會對您如何,您何必再行此不義之舉。”
溫軋葷慣會討皇帝歡心,只要他不謀逆,皇帝確實不會對他如何,多半會封個閑職,帶在身邊解悶,這對於如今坐鎮一方,手握重權的溫軋葷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溫軋葷不欲再與他多說,揮手道:“你回去和你的詩文做伴吧,這些事不是你該管的。”
“阿耶,奚……”溫紹延還待再勸。
溫軋葷驀地一拍桌子:“你到底是我的兒子,還是奚人和皇帝的兒子!我告訴你,你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奚人和皇帝不會顧念你一分,如今你還有閑情說這些,你可知,皇帝早已不放心我,不出一月便會來詔書,要你去長安做官,憑你能做什麼官,不過是為質罷了。”
溫紹延聞言面上沒有一絲驚訝或駭然之色,反而道:“若是如此便能使阿耶和陛下不再相互猜忌,我願意去長安,為阿耶略盡綿薄之力。”
“你愛去便去!”溫軋葷說完,命帳中士卒將溫紹延拖了出去,溫紹延也沒有反抗,他知道眼前再對溫軋葷說什麼都不會有用,還不如節省時間去奚族,尋破解之法。
溫紹延走了有一會了,帳中氣氛依舊沉悶,卻聽溫紹安突然驚道:“不好!依大哥的性子眼下定是要往奚族去的。”
溫軋葷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低聲罵道:“孽障!”
複又對溫紹安道:“你速速帶人去將他帶回來,不必多費口舌,直接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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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春風宜人,太陽溫和的光將人照的醺醺然,一陣錚錚琴音自鳳陽閣裡傳出,是魏熙在彈琴,她總有將平靜變成喧鬧的能耐。
魏熙席地坐在樹蔭下,身前琴桌上擺著一張琴,她垂著頭,一雙眼不離琴絃,神色是難得的恬靜,可她所奏之曲卻是與恬靜二字絲毫無關的,只見魏熙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琴絃上極快的移動撥弄,每個音迅速而完美的銜接在一起,連成一曲《酒狂》。
《酒狂》乃阮籍所作,許是閱歷不同,魏熙奏不出“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之意,反而彈出了“行我疏狂狂醉狂”的豪放不羈。
一曲終了,魏熙靜了幾息,複又抬首向蕤賓問道:“林藏秀如何了?”
蕤賓見魏熙問旁的事,便知魏熙是對她方才所奏的曲子滿意了,蕤賓心底略微鬆了口氣,道:“自早晨去領了職,便一直待在藏書閣整理書籍,無功無過。”
魏熙黑亮的眸子在眼眶中滴溜溜一轉,道:“去看看吧。”
蕤賓扶魏熙起身,笑道:“公主待林二娘子真好,她今天才上任公主便去給她撐場子了。”
去給林藏秀撐場子?
魏熙淺淡一笑,意味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嗯!大郎君是來維護世界和平的……雖然並沒有什麼卵用……
本來這一章是昨天就要更的,無奈昨天我剛到了新學校,沒有網,就拖到了今天……雖然今天也沒有網,不過我靈機一動,用流量開了熱點~真是機智呀!!快來誇誇我~o( =n
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出自阮籍的《詠懷八十二首·其一》“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孤鴻號外野,翔鳥鳴北林。徘徊將何見,憂思獨傷心。”
對魏晉時期的詩有種莫名其妙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