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惠妃搖頭,阿瀲雖天資出眾,但到底還是少了歷練,看事情還不深刻,季惠妃為魏瀲解惑道:“北庭都護府坐鎮一方,對他人來說或許是個好差事,對季家卻不是。北庭外有突厥,內有安西,且與長安相距甚遠,若是生亂定是鞭長莫及。”
魏瀲疑惑:“即使如此,舅父自先帝之時便坐鎮北庭,二十餘載,難道就沒有機會辭官嗎?為何非要等到今日以罪人之態請辭。”
季惠妃眉眼裡藏著諷刺:“自是辭過的,還辭了三次,可陛下心裡不知怎麼想的都沒準。”
魏瀲低頭抿了口茶:“許是阿耶無人可用吧,又或者……阿耶心裡仍念著舊情。”
季惠妃諷笑,眼中淚光一閃而過:“舊情?他若是念著舊情,便是讓大哥在長安當個小小的校尉也比遠走異鄉好呀!我上一次見大哥還是三年前,那時大哥和阿耶站在一起竟像同齡人一般,可見大哥受了多少苦。”
魏瀲默然,靜了一會兒,魏瀲安慰道:“阿孃不必傷懷,舅父現在也快回來了。”
季惠妃緩了緩情緒,恢複了往日的溫雅從容,對魏瀲道:“陛下對季家的忌憚有一半來自軍權,等大哥卸了職,阿耶再學著謝珏般韜光養晦,太子之位你或許有一爭之力。”
魏瀲聽了倒是極為從容,微微搖頭:“不論阿耶還忌不忌憚季家,皇位他都不會傳給我。”
季惠妃挽袖,為魏瀲添茶:“那也不一定,你是諸皇子中最為出眾的,這一點朝中眾臣也看得見。”
“阿瀲放心,即便他不立你,你也會是大夏今後的帝王,不過就是麻煩些罷了。”季惠妃緩緩將茶壺放下,理了理袖子,看著魏瀲道。眼中皆是傲然與自信。
魏瀲看著季惠妃,良久,勾唇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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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謝貴妃離世已有七天,宮中還是一番悽風苦雨的風貌,每吸進一口氣沉悶的。而魏灝處卻是極為熱鬧的。
“殿下,您不能去呀。”魏灝的心腹內侍攔在魏灝身前勸道。
魏灝狠狠將他往外推,口中氣道:“為何,都七天了!你還要攔我到什麼時候,我難道連自己的阿孃都見不得嗎?”
內侍跪下抱著魏灝的腿道:“可這是是皇後殿下吩咐的呀,她這樣說定是為了您好,您難道連您母親的話也不聽了嗎?”
魏灝聽內侍此言,好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喃喃道:“阿孃為何這樣說,是嫌棄我無能,幫不了她,所以不見我嗎?”
內侍見魏灝失神落魄的樣子,忙勸道:“自然不是,殿下做什麼事都是為了您呀!只是您去了會惹陛下不喜。”
魏灝恨道:“阿耶本就不滿意我,我去與不去有何差別。況且,一個連自己母親都不在意的人,不是更惹人厭嗎!”
內侍扶魏灝坐下,沉聲道:“您能忍住不去看殿下,不是惹人厭,是冷靜理智,而皇位本就是要一個理智之人去坐的。”
魏灝嗤笑:“皇位?怎麼可能,阿孃是皇後時阿耶都沒立我為太子,更別說如今了。”
內侍靠近魏灝耳邊道:“皇後今晨令奴才傳話給殿下,她說陛下是個凡事都要掌握在手中的人,您若是在陛下面前,表現的庸懦聽話些,能當上太子的或許便是您。”
魏灝握拳:“連自己母親都救不了的人,怎麼當得了太子。”
內侍跪地,看著魏灝輕聲道:“可只有您當了太子,才能坐上皇位,只要您當了皇帝,殿下就是太後了,就能一雪前恥了。您便是為了殿下也要努力去爭,去做一個能讓陛下滿意的太子。”
魏灝的手張開,又緩緩握起,極為用力,手上青筋畢露:“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今天連背景板都沒得當~~
嶽山是古琴首端凸起的那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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