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空檔在下方!澤拉爾伏身避過來自頭頂的襲擊,猛地前撲,在百獸之力的加持下,爆發出來的速度同樣無比可怕。
正面來襲的灰燼刺客還沒來得及結束一開始的襲擊,整個身子便直接被澤拉爾撞了出去,還沒等落地,它們的身影在半空中便化作一層薄霧。
阿巴瑟神情稍微愣了一下,卷動黑袍猛地化作一片片碎布,恐怕就連他也沒有料想到這一幕。
澤拉爾眼見對方施法隱去了身形只好暫時停下了腳步,阿巴瑟並不是傻子,對方不可能等到他的攻擊臨近身前才去想怎麼逃脫。
倒塌的哨塔頂端,黑袍重新凝聚,阿巴瑟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澤拉爾的眼前。
澤拉爾在心中稍微衡量了一下自己的速度,並沒有立刻發起追擊,然而就是這一猶豫,卻間接的救了他一條命。
那些原本消散了的灰燼此刻猛地竄到半空化作一道道早已等候多時的煙刃,只見哨塔之上幾道黑色陰影飛快的閃動幾下,半邊哨塔頃刻間已是碎屑翻飛,樑柱崩塌。
只要澤拉爾之前有過那麼一絲沖動,此時必然已經身首異處。
“又是這種情況。”澤拉爾此時並沒有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感到慶幸,反而陷入沉思。
回想一下與德諾初遇時的那場偷襲,鮑倫斯男爵的潛行術,以及此刻這些灰燼刺客的埋伏就不難發現,澤拉爾一直引以為豪的全知視角天賦存在著一個致命的缺陷。
他沒有辦法看破在視線中隱形的事物!
“一定要冷靜下來,只要事物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刺客也絕不例外。”
澤拉爾屏息凝神,全神貫注的去感受身邊一點一滴的風吹草動。
哨塔殘骸的破碎濺落,濃煙盤旋騰升時湧動的氣流,砂礫在火焰中破裂的清響,阿巴瑟臉上的冷笑,以及——刀刃破空而來反射的寒光!
劍刃滑動,劍鞘內傳出一陣空靈的輕吟,這是一柄銘刻著繁雜煉金花紋的女式長劍,夏洛克·加西亞的曾經的佩劍,同時也是澤拉爾學院生涯中最成功的作品。
“鏘!”
刀劍在半空交擊。
灰燼刺客並沒有思想,它們只是阿巴瑟手中的操線木偶,雖然蹤跡被發現,卻並不會因為攻擊失敗而選擇就此退去。
絕命的劍斬,繽紛的火花,鋒刃劃過一道絢麗的流光,區區人偶都未退縮,澤拉爾自然更不會選擇就此後退。
憑借百獸之力帶來的加持,澤拉爾將劍鋒壓向對方。
力量層面和武器方面巨大的差距頓時顯露無疑,劍光毫無阻隔的劃過黑影,連刀帶人一齊斬為兩段。
“確實有點效果。”澤拉爾低聲喃喃總結起之前的經驗:“但還是不夠清晰。”
立於哨塔頂端,被重重火焰包裹的阿巴瑟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低位職階法師’之間的戰鬥往往並不是比拼誰學會的法術更多,威力更大,魔力更強,因為在他們之中,誰都不會具備施展大型魔法的能力。
這場的戰鬥中誰對法術進行的佈局更成功,誰的個人的法術操控力更優秀,誰對法師戰鬥的理解更精深,誰才是有可能贏取最終的勝利果實。
阿巴瑟原本可以憑借經驗積累起來的巨大優勢,輕松拿下這場戰鬥,但澤拉爾也同樣明白這點,所以他選擇了以力破巧的方式,以騎士對陣施法者的戰鬥思路來徹底的迴避了這種對他非常不利的法術操控比拼。
這樣一來兩人之間的戰鬥不免會被拖入了僵局,進而變成了純粹的魔力消耗比拼。
阿巴瑟心知自己目前最大的優勢被對方巧妙的限制住了,這樣下去就算他贏得了個人的勝利但對整場戰役來說卻又還有什麼意義!
想明白這點之後阿巴瑟決定速戰速決,他要讓眼前的敵人明白,‘使徒階’這個稱謂的背後究竟代表著怎樣的含義和恐怖。
繪制這血紅花紋的骷髏頭靜靜的漂浮在身前,阿巴瑟表情猙獰的看向下方持劍戒備的澤拉爾,嘴角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
“你和我之間最大的差距,可不僅僅是‘魔力儲量極限’,‘法術威力層次’,亦或者‘施法技巧運用’這種只流於紙面的枯燥資料!”
澤拉爾眉心緊縮的看向對方,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阿巴瑟面色猙獰的宣佈道:“啟靈和使徒之間真正的不可跨越的鴻溝,不可逾越的天脊,其實是‘魔導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