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崖邊平臺空場地,崖邊長著一顆虯枝古紅梅大樹,憑空伸向崖外丈許遠。
古樹紅花,看上去雖有點荒涼,卻又透著一種莫可名狀的莊肅。
中間那座宮門無比高大,江雪來到跟前,石門上有一團暗紫色圓月印跡遊走於兩扇門縫正中間。
聖使江雪立於洞門前,秀眉收斂,雙手合什,結成紫月心印,口角微動,默頌本門心法。
見她一頓足,又飛起空中,紫綾遊於足跡,江雪踏綾而起,直到空門正中間。笛到唇邊,天籟之音陣陣泛起。眾人但覺那笛音似近非遠,似遠非近,只辨不出音出何方。
未及,聖使江雪輕輕落於洞門前,放下綠笛,秀眸睜開,複又緊閉,伸出右手輕輕撫於那紫月印上,聞得幾聲鎮悶之聲響起,石門便緩緩由中間開啟。
石府殿門洞開,裡面是一通洞府長廊,先有一塊玄黑色巨石做成的影壁,擋在眼前。
那巨石影壁高逾數丈,上面刻著一副巨畫。
畫中一輪滿月之下,有一峰一溪一崖谷。一名女子獨立在峰上閣樓美人靠邊,正仰面憑欄遙空望月。峰下谷壑中溪流靜謐,對岸的臨崖山舍旁,一名男子化身青石,舉目招手,翹立在月下。他深情仰望著對岸峰閣上的女子,中間這道谷壑溪流彷彿是一道無法逾越的亙古巨壑,擋在他二人之間!
石畫觸動驚秋內心深處,驚秋不禁動情問道:“這畫中女子是誰?”
江雪仰面觀之,道:“此女名曰冰希,乃月下女神。這男子名叫楊光,因有負於她,遂永遠也渡過不了溪流,只能一輩子隔溪望著她的背影,最後把自己變成了一尊青石。
“難道她從未曾回眸過?未曾發現身後這男子?”驚秋道。
“回眸過,卻只看到青石,未看到這痴心男子。”江雪道。
驚秋:“……”
驚秋和宗雨對那影壁躬身一禮,繞過影壁,朝長廊深處走去。
“大家隨我來吧!”聖使江雪收拾了綾和笛,先走了進去。
這長廊地道,走到盡頭又是一座洞府石門。江雪開啟這內府石門,內府石門緩緩開啟,只見螢光僕射,洞內別天,眾人不覺被內中景象驚呆:
崖腹之中,瓊閣妙殿,翠玉浮橋,薄霧流瀑,斷崖樓臺,皆款款相連,飄浮其間。
懸空洞宇內數百十座瓊閣妙殿宛如生長在那些峰石斷崖上一般,憑空懸留,既各自獨立,又為各種木藤石道、浮橋所連,圍繞著中間一個闊約百丈的石臺做極緩慢的飄浮。
眾人所在處,面前是一條白玉石棧道,正通向中間那個大圓石臺,石臺上四座形制相同的七角寶閣,犄角相連,混為一體。
這四座七角寶閣,飛簷紫瓦,妙霧生光。
寶閣四周外環繞著一條寬約數十丈的紫色霧河,每座寶閣前皆有一座白玉拱橋,如四道白虹臥於紫波之上,霧如流水,妙曼至極。
如此聖境,微妙奧區,驚秋等人只飽目觀覽,竟沒來得及一句贊美。
驚秋等人隨聖使江雪行過白玉石棧道,跨過石拱橋,立定在寶閣前。
寶閣上一尊空著的瓊玉雕座高高在上,四下裡紫燈照玄,天籟和鳴。寶閣月門旁各有兩盞紫色石柱,紫氣騰騰,柱頂火盆裡一對淡藍色火焰靜靜的跳躍著,彼此相映,迴圈不息。
兩叢火焰的跳躍似乎以同一個姿態在默守著這裡的一切,彷彿永遠在召喚著什麼,等待著什麼,靜謐,安然。
聖使江雪恭敬一禮道:“此乃紫月聖女之位!”
驚秋和宗雨忙隨之躬身一禮,無塵呆呆的望著此座,心底不知為何,那種躁動又開始慢慢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