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以後步入正途,就不要再走玄途邪道了!”
她說:“可我生來就是一朵紅罌,怕是變不成幽谷春蘭了?”
他想了想,指著高懸於空的九州孤月,取下劍柄上的一顆青玉,刻下一個“月”字,送給她道。
“蘭花雖香,卻是躲匿在深山林澤裡不見天日,哪如這月輪,每日裡不管明晦圓缺都高懸皎空,每天都是一個輪回,每日都是一次重生,用自己的光輝洗練著自己的陰晦。這美,這淨潔才值得叫人贊美,你不如從此改名取個‘月’字吧。”
她笑靨如花,於是改名叫做紅月,也從自己劍柄上取下一枚青玉刻了個“光”字,送給了他……
這些記憶在她腦海裡是那麼的深刻,歷歷在目,如是昨日。
身邊六個夢冢老嫗正拼命和那些魔化的太虛弟子廝殺,她掙紮著爬到玄光離開的那個峰石口,遙望玄光離開的方向,仰望那陰空敝月。
她拼命凝聚最後的意識,尋望著邪雲墨空中的月,緊攥著手裡的問心劍穗,嘴角泛起寸寸滿足的思憶……
大家按照驚秋的吩咐都齊聚大殿,驚秋、煙雨等人四下裡尋不到玄光,又見峰下一片混亂,以為是青燈邪徒襲來。
坤玉真人本有禁令,這些守陣弟子已快魔化,眾人不得近之。
驚秋遲疑許久之後終於還是不顧禁令,提劍趕來,見狀大驚,忍痛誅殺了那些入魔的太虛同門弟子,救出了剩下的最後兩個紅發老嫗。
驚秋搶過紅月的身子,一起退回到大殿!蕭蘭玉忙用醫蠱之術搶救紅月,雖暫時救醒過來,卻已無生望!
驚秋道:“是他傷了你?”
紅月眼神恍惚,彷彿已不認得驚秋,許久,楠楠自語道:“沒有,他從來沒有傷害過我,他一隻都是在傷害他自己……”
紅月蒼白的臉頰已無血色,又用盡最後的氣力殘息著自言自語道:“可憐他,一直深陷在自己的陷阱裡,被命運捉弄,不得救贖……滾滾紅塵,萬妙夢冢…他渡化了我,可惜,可惜我還沒來及,渡化他……”
驚秋覺出了怪異,抱緊她道:“師妹,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驚秋啊!”
“她已經連自己都不記得了。”一個老嫗恭敬的跪在她身旁道。
驚秋聞言,極為震驚,兩滴瑩瑩淚光滴落紅月身上,見這兩位老嫗形容服飾頗為怪異,對紅月畢恭畢敬。
驚秋問道:“老婆婆,你們是何人?紅月師妹這些時日去了哪裡?”
那老嫗老淚縱橫,道:“我乃夢冢遺人,紅罌姑娘這些日子回到了夢冢,其實,她是我夢冢這一代的仙姬傳人!”
驚秋驚道:“原來夢冢一脈並未斷絕!”
又想起一事,忙問道:“紅月師妹的記憶先前就一直在喪失,卻是何故?”
那老嫗道:“此話說來話長,總之是仙姬她為了知曉玄光公子的過去,盜用了他太多的夢,而又不忍心傷害到他,所以在盜夢的同時不肯拿走他的記憶。仙姬她違背了夢冢之術,自己夢之心術失衡,所以自己的記憶在慢慢喪失。”
“按理說,這等失衡會讓仙姬她最後都失去記憶,成為痴傻之人。可不知為何,她卻保留了有關玄光公子的所有記憶,知道他身處險境,所以這才會帶領我們趕來此地。”另一個夢冢老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