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裡那地底嗡鳴聲也像是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吸引著他開始一步步循聲往峰上劍尊長老的那座荒殿裡走去,那裡正是青光宣洩所在的地方。
雲霄的心智已經模糊,受那地底嗡鳴聲的牽引,漸漸走向荒殿。
這是一個廢舊的殿宇,兩位太虛弟子守衛在殿門前左右兩側。雲霄以為他們看見了自己,心裡有了敬畏,本想退回。卻見那兩位太虛弟子彷彿看不見自己一樣,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那裡。
雲霄走近一看,兩尊太虛弟子早已化鑄多年,面容雖還猶如活人,卻面覆青霜,整個身子都已僵硬,各執劍,已成了兩尊門神。
雲霄心神震蕩,雖已模糊,但內心深處殘存的心智讓他明白這裡已非善地。
本想轉身離開,可空洞的殿宇內,神器的嗡鳴有種極強的誘惑力吸引著自己。
雲霄還是踏進了大殿。
空曠的大殿,殘破的王座高高在上,兩側通頂石柱雄壯威武,王座巨大的青石屏風一側,一道暗門通向地底。
從暗門到殿門,有兩列太虛弟子,昂首提劍,戍衛成兩條通道。那些弟子同樣早已化鑄多年,已非活人。
雲霄從他們中間走過,一步步向暗門裡走去。
這裡已經是青光下洩的正下方,暗門之後有個通往宮殿地底的石道蜿蜒曲折。
雲霄每走幾步都會見到一尊戍衛的太虛弟子,他們都已化鑄生軀,像一尊尊駐守石像,排列在地底通道上。
雲霄向下走著,地底那種強烈悸動的力量在呼喚著他內心。
終於來到地底最深處,這裡是一個地洞,地上蔓延相連著很多詭異的地縫。地縫內或青霧騰騰,或火漿紫氣直冒。
所有的地縫兩側都有多位太虛弟子,盤膝恭坐,行功鎮守著。都已成了化鑄多年的鎮守封印之身。再看這些太虛弟子,宮服華冠不一,皓首青絲盡有,不知是集合了多少代太虛門下精英。
尤其是那正中間最大的一道地縫上,插著一柄青柄長劍,長劍地縫兩側的幾位鎮守者都已長髯華花,鶴顏松冠,顯然都是歷代太虛門下地位尊崇的遺老之輩!
所有這些太虛弟子都如一尊尊石像,雖生軀容顏未改,卻都渾身透著一股兇戾魔煞之氣,鎮守在地縫邊沿上。
他們圓睜怒目,望著地縫之內,一動不動。顯然,他們是以畢生法力,鎮封著這地縫下蠢蠢欲動的力量。
那柄長劍上,時不時發出嗤嗤閃電,繚繞耀眼,那嗡鳴聲也正是這柄長劍所發出。彷彿長劍鎖住了地底某個出口,地底無數兇戾狂魂急待呼之欲出,卻被長劍上的力量緊緊鎮壓著!
雲霄受這力量的感染,雙目已近赤紅,緩緩走上前,伸手握住那劍柄。長劍上彷彿灌透著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力量。
這力量亦正亦邪,充沛在天地寰宇之間!
雲霄大喜,心中的極端渴求,與這種力量正好形成了默契!
不知為何,雲霄握住這劍柄的那一刻就不自覺運起了新領悟的龍陽訣奧義心法,彷彿畢生所習龍陽訣的內息流轉與這劍身充沛的力量天生就是一脈相承著的。
劍身竟被他拔動了寸許,雲霄狂喜,禁不住正欲提氣再往上拔。忽然背後一聲斷喝,一道勁風遠遠向自己手腕抖來。
雲霄電閃舍了長劍,一個踉蹌,摔退老遠。
雲霄整個人也頓然清醒,爬起來轉身見淨虛劍尊長老靜靜的立在洞口。
雲霄顧不得滿面的驚虛盜汗,慌張向劍尊行禮!
劍尊望著那劍良久,又看了一眼雲霄,嘆了口氣,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訓誡雲霄。
“天地間有正氣亦有狂念。正氣者,雜然賦於流形,下有撼河嶽之力,上有摘星辰之能。然則落英使人目眩,繁音使人耳盲。震天之力,亦可使人心發狂!
善惡往往就在一念之間,你秉修浩然正氣不易,切不可為外力所侵擾,屈身於狂念!
此處非善地,你快快離開吧!”
“謹遵劍尊前輩教誨!”雲霄道了罪,慌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