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秋等人決定再在這黑石崖停留一晚,明日便由白檀帶路啟程趕往北荒皇陵。
當日晚,坤玉真人獨喚驚秋出來,二人來到峰谷外僻靜之處,驚秋莫名所以,問道:“師父喚我來此作甚!”
坤玉真人不與她搭話,從背上琅嬛劍鞘裡拔出歸暮劍,翻身入陣,舞起一片殘霞劍影,恰在夜間,坤玉真人宛如一隻嬌鳳,展翅流螢,演練出一套絕世劍法來。
“天溪映雪”
“梅影清波”
“溪流倒懸”
“七溪共載”
坤玉真人一邊演練,一邊講出招式和劍訣。
驚秋慌張跪下,低下頭不敢抬視,急道:“此七溪劍法乃為七溪翠水波掌閣才有資格習練,我已身入紫玄院,師父快快停下!弟子不敢僭越!”
坤玉真人劍影一收,立在驚秋面前,道:“秋兒,此七溪劍法乃我坤玉谷代代相傳的太虛鎮谷之技。本是隻有下一代坤玉掌院的繼承人才有資格被我傳授習練。
我曾以為,此生非傳你不可,無奈你最後舍卻掌閣之位,甘願嫁入紫玄院,至你之後,七溪尚無弟子能掌任七溪翠水閣。
你將行大任,那鴻蒙古窟百般兇險,強敵甚多,我此刻違背先例,將此劍法傳授於你也是迫不得已!”
驚秋何等聰穎,心中電閃尋思過後,見師父神情暗淡,嘆息不止,起身道:“徒兒已知師父心意,師父可是要在必要之時,代替紫玄師父赴身驅魔劍?”
坤玉道:“太虛宮五行峰內的純陽印非同小可,紫玄若不能及時回到這裡,赴身驅魔劍的重任只有我和淨虛劍尊來擔當了!”
驚秋跪到她面前泣道:“師父,讓徒兒來代替你吧!”
坤玉真人搖搖頭,撫摸著驚秋的滿頭青絲,道“不行,你的道行不夠!”
坤玉真人握住驚秋之手,眼中略有悽涼之意,道:“能盡知我心意者,七溪谷中僅你一人!”
驚秋和眾姐妹在七溪谷長大,坤玉真人對她們都是亦師亦母,驚秋撲入其懷,師徒二人在夜瑟中抱在一起。
“師父與我,雖師徒之間,卻情逾母女,而我卻為了貪圖世俗情戀,舍你而去!”
坤玉道:“你不是貪圖世俗情戀,你是大徹大悟,情願去追尋那一世清寧!
你天生聰明睿智,悟性極高,對玄學道法一參即透,有著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玄門修行資質!
我本對你寄以厚望,希望將來能頂替我的位置,在玄門道途上遠勝於我,成就一番業途!
可你卻性情恬淡,討厭世俗間的殺伐與紛爭,只想過最平凡的生活,做最真實的自己!
在我坤玉院,只有翠水閣掌閣才有資格晨間在遙山天露臺習武,只有翠水閣掌閣才有資格在蘭臺洞府參悟天瑤先祖所留遺冊。
而所有這些高高在上的榮耀對你來說,反而孤獨至極,猶如牢籠!
遙山劍舞煙雨居,蘭臺洞府花生情,你當為師什麼都不知曉麼。”
驚秋聞言,慌張跪下,低首不語!
許久,才又站起來,望著坤玉真人,深情道:“師父知我!”
坤玉真人亦滿含情意笑慰驚秋,師徒二人彼此心意相通,頗為動情。
坤玉真人卻又道:“只怕世事多變,天妒奇才,縱然你有心不與這世爭,恐這世事重任偏要落在你身上!”
驚秋聞言,低首不語。
坤玉真人掏出一個小紅錦盒遞到驚秋手中,道“我這裡有一粒辟邪清,乃第三劍尊當年所賜之物,你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驚秋接過,師徒二人又彼此寬慰了一陣。
坤玉真人挽起肅穆之容,道:“快快凝神,我今晚將七溪劍法傳授於你,孔雀嶺一戰,兇吉未知,若我果真有甚意外,日後,你代我再將此劍法傳授給棲七溪谷掌閣弟子!”
驚秋不敢再做推辭,當下靜下心來,仔細觀習師父的七套四十九式七溪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