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玉笑道:“我絕不在意!”
雲薇道:“其實你這種蠱醫醫人之術在我們東海,一直被流傳為邪術!人人談之色變!所以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還是隱住不用此術為好!”
蘭玉驚道:“這是從何說起?!”
蕭蘭玉臉色頓變,他曾對雲薇說過他父親早年成遊歷東海,那麼究竟發生過什麼,竟使東海人對蠱醫之術如此忌憚!他彷彿慢慢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見雲薇也在愣愣發神,沒有理自己,蕭蘭玉喃喃自語道:“他們究竟為什麼如此懼怕蠱醫之術!難道當年我父親真的在這裡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傷害到這裡的人?”
他的內心忽然害怕起來,搬弄過雲薇的臉,對著自己,夜色中極力想看清她的雙眸,認真的問道:“薇兒,你怕不怕?”
夜色中雖看不清雲薇雙頰的紅潤,但捧在手裡,火燙的溫度已透過十指,蔓延到蕭蘭玉內心深處。
雲薇堅定的道:“怕也不管!”
二人依偎在一起,過了一會,雲薇在他懷中道:“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不管到底是緣是冤,我們後一輩人總是無辜的!”
蕭蘭玉將她摟的緊緊的,心道:話雖如此,但若你我真的因為前一代的恩怨今生不能在一起,我們此時結成的恩愛情戀豈非又將是一場痛苦一生的孽緣!
想到對母親和父親生前在東海情緣故事的種種猜疑,眼下所知的局勢彷彿都在向一個極不利於自己的方向惡化。
蕭蘭玉又想到臨行前三壇長老對自己的告誡,不知自己的這份感情是緣是孽,此時心亂如麻。
雲薇依偎在他懷裡啟唇道:“總之,蠱醫之術在我們東海一直被流傳為不祥之術,人人厭惡仇視。
所以你以後還是不要在人前顯現出這些本事救人就行了!我是為了你好!”
雲薇一片赤誠愛戀之心,蕭蘭玉怎能感觸不到。
想起二人前些日子在深海荒島劫後重生,患難與共。彼此不能自已的迸發對彼此的深情愛戀,心動不已。
想到她剛才脫口而出的“怕也不管”,自己對她也實乃一片真情,肌膚相親,焉能不動情!
蕭蘭玉又一把將她攬在懷裡柔聲道:“薇兒,我知道你心裡有我,怕我被發現身懷蠱醫之術便會成為東海門下公敵。
而你又是東海門下高徒,到時我們彼此為難!
可這些謎團關乎我父母在東海的一切真實往事。那些往事不為我所知,日夜折磨著我。
在我從小的記憶中,我母親是那樣的慈祥可敬!把我抱在懷裡將我養大。
可我才剛滿十歲,我母親就撒下我一個人走了,這麼多年來我日日思念我母親。
後來長大懂事才明白我母親之所以鬱郁而終,皆是因為那些不為我所知的往事!她去世前,終日孤身居住在蘭蝶香苑,鬱郁寡歡,最後是望著東海的方向合目而逝的!
我身為其子,若連自己母親因何而故都不知曉,我將是如何的不孝!也愧對我母親生前對我的十年養育之恩!
倘若她生前是因為什麼遺憾才令她憂鬱而終,我一定要幫她達成,以慰藉她在天之靈!否則,我定要遺憾終身!”
雲薇其實不止一次這樣聽他提起他母親的故事,也頗能體味他心中的孤苦。
因為她也是她父親的養女,她是由姜伯伯養大的,她的身世要比蕭蘭玉更為悽苦不幸!
只是此刻她有他的這個擁抱就足夠溫軟她以往所有的心酸孤苦,眼淚不自主的流下來,片刻溫存已是她此生最溫暖的時刻。
蕭蘭玉道:“薇兒,你再仔細想想,可有什麼辦法打探到絲毫蹤跡?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大家對蠱醫之術如此忌諱?!
還有,我們難道要這樣一直躲著不回去嗎?那些螢火蠱蟲雖能向朵香傳訊,但螢火耀眼,早晚會被你的同門師弟給發現。”
雲薇想了想道:“既然驚秋師姊透過朵香傳訊不讓你我回去,我想定然是島上情形不利於你。
不過一直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早晚得會被他們發現,不如我們設法混入龍海鎮與驚秋師姊見上一面再做計較,你看如何。”
蕭蘭玉垂頭默默看著隔岸漁火,道:“好吧!那我們現在趕緊趁天色未明休息一會,等明天混入城中再說。”
對岸漁火闌珊,海風簌簌,二人重新擇了一處避風的石凹處,蓬草覆身。
蕭蘭玉身懷異物,島上那些毒蛇自是不敢近身,二人寒夜相依,靜待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