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玉也每每注意到這位仗義玄俠客的些許異樣。但想,眼見這麼多被人蠱害如斯的蒼生苦民,一個人怎能不生惻隱之心。
何況中土繁華之地,人皆慈善仁孝,這位玄光公子乃浩然玄教之下,更是善念正純,有此悲憫之仁,實是可敬!我當好好勸言他一番。
蕭蘭玉忍不住悄然走過來慰道:“人之生死乃是劫數,這些無辜蠱民遭此劫數,想必他日,禍福輪換也未可知!玄光公子,你又何必如此傷神!”
玄光注意到有人來到跟前,卻仍沉寂在面對這些親人鄉親的巨大痛苦之中。忽而急切問道:“蕭兄,你說這些人種的是什麼蠱毒?如此已有十二年之久,真的還有希望救活過來嗎?”
蕭正驚道:“十二年?!玄光兄怎知這些蠱民在那裡已經被困了十二年?”
玄光頓覺失語,忙改口道:“哦,是這樣的!我在做遊俠客之前,十二年前曾跟恩師路過此地,見此村慘狀,恩師窮盡所學也未能解救這些可憐村民,且最後以此鬱郁而終!
我為了完成師傅遺志,已在這村子附近寄居了十二年!”
蕭蘭玉折疊手中摺扇,道:“原來如此!難怪玄光兄對那裡的機關陣法如此熟悉!這就不足為怪了。”
蕭蘭玉再次仔細打量那些活屍人,面容憂楚,嘆道:“我雖還未能解透這到底是什麼蠱咒,但這些難民所中的分明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蠱魂毒咒!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種蠱術很有可能就來自我天毒!”
玄光強自剋制住自己的悲慟情緒,抱拳道:“蕭公子宅心仁厚,雖闢處西南疆地,卻以一身奇術,匡濟四海蒼生,殊為玄門世宇之福!
我身居山側十餘載,雖早發現這些受苦毒民,無奈修為短淺。對此毒術,素手無策,日夜苦憂,才終於遇到你們,執意跟隨,欲待親眼看這些苦難人兒救治,才好慰藉我心,還望蕭公子莫怪絮擾相隨之罪!”
蕭蘭玉撫扇笑道:“玄光公子何來此言,這次若不是你懂得搬弄那些禁地法陣,我們也不可如此便宜將他們帶出來。
況且這一路上,幸有你一身正純玄陽真氣才正好用我這些‘護魂守靈蠱’保住了這些‘活人蠱’的真靈。
否則,失去了佛門法義和那仙荷之力的護持,這些人怕是難行這千裡之途了!”
蕭玉蘭想到其他某些事情,又欣喜道:“玄光兄初到我天毒之地,可要好好住上一段時間。
你我言語投機,頗能同道,想我母親乃中土東海之人。我雖未曾像父親那樣,在中土之地久居過,但自幼薰陶,唯心向往!你要好好跟我講述講述那裡的人物俗事!”
玄光聞言,先謝過留居之禮,道:“如斯再好不過!對了蕭兄,你所謂‘大孤師’所謂何人,可也曾在中土久居過?”
玄光早就敏覺到他們口中的‘大孤師’,此時方有機會探問。
蕭玉蘭道:“‘大孤師’是大家對我義父的尊稱,至於他真實名字叫什麼,可惜至今,連他自己都未能知曉!”
“怎麼?他忘記了以前的事情?”玄光這一路上對他們的言語多少有些耳濡目染,對他們口中的大孤師更是早已隱隱總覺得有很多可疑之處。
“是的,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當時我還是個小娃,帶著我的毒獸在天毒峰外尋捕伽藍毒花,在黑澤溪裡偶然救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重傷之人。”
玄光心中不覺一震,心中默默唸到:“十二年前,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