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認識她之前,他的人生是按部就班,也不知道什麼叫求而不得,但是認識她之後,才知道她是揹負著多大的壓力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傅老爺子的道上,甚至是傅氏集團的其他股東,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傅思暖就這樣一個人殺出了一條血路,最後才得到了控股權。
其實她骨子裡的脆弱,一點兒不比別人少。
但是沒有傘的孩子必須努力奔跑,她現在不承受這些,將來就會有更多的磨難等著她,這就是無法掙脫束縛的人生。
傅思暖是被夢魘驚醒的,她恍惚地坐起身,看著窗外的天色,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裡是南灣。
她難受的不是希爾博士的死亡,而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治療她的疾病。
就連李琛也不可以。
陸銘寒端著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床上的女人抱著膝蓋在愣神,寡淡的小臉甚至被燈光打地有些慘白。
他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問道,“做噩夢了?”
傅思暖將腦袋貼在了手臂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喃喃道,“陸銘寒,要不我們還是不要結婚了吧。”
陸銘寒端著粥坐在床沿,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蛋挑了起來,漆黑的雙眸深深地看著她,嗓音低沉,“暖暖,我不會再給你逃走的機會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好半晌才抬手拍掉了他的手,“我不想吃飯,不餓。”
他不動聲色地將碗放在床頭櫃,直接攥著她的手腕將她壓進了被褥裡,唇畔挑起了些許弧度,“暖暖,你要這樣想,十年之後我已經四十歲,可是你還是現在的樣子,改慌張的是我才對。”
她擰眉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其實這些症狀她早就發現了,就算沒怎麼用化妝品,臉上卻沒有絲毫皺紋的痕跡,甚至臉上的面板更加緊緻白嫩,說句不好聽的就像是迴光返照,這也就是她之前急切想要找到希爾博士的原因。
但是現在很明顯已經無藥可救了。
陸銘寒微微眯起眸子,指腹順著她的眼瞼滑到了臉頰,臉上的笑意愈發深邃,“李媽做了蓮子粥,喝點就休息,明天早上去民政局,嗯?”
說著,他扣著她的手就送了開來,“我下樓打個電話。”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就回頭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如果我一會兒上來你還沒吃飯,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餵你。”
傅思暖咬唇看著床頭櫃放著的粥,抱著膝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喝了一點兒才罷休。
……
第二天早上九點,葉景準時地出現在了南灣。
兩個人拿著資料抵達民政局的時候,在職的員工基本上也都是輕車熟路地辦理手續,傅思暖將結婚證重新攥在手裡,才愣愣地看著他,“你跟紀楠笙……”
“嗯,”他眼角眉梢帶著綿長的笑意,扣著她的腰肢直接攬進了懷裡,“陸太太這個位置,自始至終都只有你。”
其實這句話,放在別的女人應該是自豪的,但是傅思暖卻高興不起來。
他們兩個的感情從開不是對等的,從一開始就是他付出的多,而她也一直以來處於被動地位,即使到了現在,她也不見得有多麼愛他。
這件事傅思暖明白,陸銘寒也清楚,都是心照不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