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她生氣摔門出來,結果卻一個人喝酒喝成現在這副樣子,真不知道是在折磨別人還是在折磨自己。
傅思暖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幾秒,到底還是微微彎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陸銘寒?”
周圍一片寂靜,甚至偶爾能聽到臥室裡鐘錶走動的聲音,她蹲下身湊到了他面前,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地上涼,回去睡吧。”
男人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漆黑的雙眸帶著深深的醉意,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抬手拉開了她的手,撐身站了起來,恍若未聞地往樓下走。
他的腳步有些虛浮,傅思暖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的去路,張開雙臂看著他,“你要去哪兒?”
男人驀地就頓住了腳步,眉心微微擰了起來,“讓開。”
“你要跟我鬧是嗎?”她眸色也徒然變冷,雖然身高上沒有絲毫優勢,卻偏偏帶著一股不服輸的氣勢,“陸銘寒,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滿你跟我說啊,你這樣躲著我有意思嗎?”
陸銘寒身上的浴袍帶子鬆鬆垮垮,甚至半露出了胸膛,傅思暖逆著光只能看到他有些凌亂的短髮,她閉了閉眼,抬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先回臥室。”
“不用,”他就這樣鬆開了她,拉著她的手腕抵在了旁邊的牆上,薄薄的酒氣在她周圍四散開來,勾唇笑道,“你現在這樣又是做什麼?”
“傅思暖,我不需要你的施捨,如果你不想做陸太太,你告訴我,我不會逼你,嗯?”
他的語氣帶著斷句,溫熱卻又迷醉的呼吸幾乎快要貼上她的面頰,自顧自地還喃喃重複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不會逼你。”
傅思暖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地揪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放在她身側的手臂驀然就鬆開,踩著虛浮的腳步直接就下了樓。
她站在樓梯口的時候,陸銘寒已經坐在了吧檯上,一隻手撐著額頭,悶頭直接喝了一杯酒。
窗外的月色剛好灑在吧檯上,墨色沉沉的黑夜裡,傅思暖正好能看到的只有他的身影,孤單又寥落,明明平日裡沉穩從容的樣子,現在卻夾雜了淺顯的頹廢。
她看著他自顧自地灌酒,邁步上前直接奪過他的酒杯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有些惱怒地看著他,“陸銘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男人看著她的眸光竟然帶著些許的玩味,抬手奪過了酒杯,“我能做什麼。”
說著,他握著酒瓶再次倒了一杯酒。
傅思暖深吸了一口氣,握著他手裡的酒杯直接一飲而盡,嗆喉的辛辣感一瞬間就從喉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喝過最多的是紅酒,這種高濃度的伏特加,基本上沒怎麼碰過,現在就這樣一飲而盡,到底還是有些受不住,她輕輕咳嗽了幾聲,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你還要喝嗎?”
陸銘寒看著空空如也的啤酒杯,有些突兀地笑了一聲,“你這樣有意思嗎?”
“那你這樣有意思嗎?”她不答反問,語氣低冷,“有什麼事大可以攤開了說,你這樣我都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突如其來的低笑,“好啊。”
她愣了一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