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碰到他的額頭,之前那些灼熱的溫度早就已經感覺不到,才兀自鬆了一口氣,抿唇道,“不燙了。”
“嗯,”男人鬆開了她的手,閉著眼睛笑了笑,“我讓人送你回去吧,你在這裡也不方便。”
傅思暖眼睛看不見,他的聲音又平淡,她自然聽不出來他言語之間諱莫如深的意味,只是抿唇垂下了腦袋,問道,“你想讓我離開?”
陸銘寒掀開被子站了起來,腳步聲幾乎可以忽略,“你要是不想離開就待在這裡。”
她垂下了眼瞼,抬手將栗色的長髮撥到了腦後,才重新揚起了臉蛋,摸出手機給張晟打電話,張晟正在外面抽菸,接到電話也是直接就過來了。
“送我回去吧。”傅思暖說。
張晟默許地點了點頭,扶著她就要門外走。
陸銘寒看著女人行動完全需要人照顧的模樣,眉骨輕輕跳了跳,雙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臉色有些駭人。
傅思暖被一路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連著幾天沒有住,但是裡面人陳設她還是心底瞭然,張晟扶著她坐好,順手接了一杯水遞到了她手裡,“想吃什麼?”
她垂著腦袋搖了搖頭,“你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她不喜歡事事都需要別人照顧的感覺。
張晟看著她寡淡的臉色,也知道她自小就不喜歡吵鬧,將她扶到了臥室,將用的東西都放在了順手的地方,這才轉身出了門。
傅思暖聽到關門聲,才抱著的膝蓋坐在床上愣神,期間還摸到手機放了一首不知名的輕音樂,舒緩的音樂在房間裡迴響,她垂著腦袋將自己的下巴抵在膝蓋上,依舊是什麼也看不見。
房間裡只有低低的音樂聲。
她從來沒有這樣惶恐無助的時刻,簡直可以說是毫無門路,之前徐嘉遠讓她放縱一些,她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只要在陸銘寒面前,她就做不到放下自尊,又或者做不到像阿榆那樣掏心掏肺。
其實她或許根本沒有那麼喜歡,無非就是在現在最需要人的時刻,他正好出現在她面前,所以他變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沒有這根稻草,她無非就是自力更生,並沒有什麼區別。
喜歡這種東西,哪裡有那麼金貴呢。
她在臥室裡睡了一下午,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所有的一切就又恢復了以往,臥室裡的陳設清晰可見。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自己琥珀色的瞳眸,沉默了好幾秒,突然氣急敗壞地在落地鏡上踹了一腳,鏡子應聲而碎,四處砸落的碎渣有些許劃破了她腳上的面板,有些疼。
房間裡空蕩蕩的,之前那些夢魘突然就在腦海裡回放,她有些驚恐地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深深地喘息。
現在已經是下午,天色剛剛黑下來,傅思暖可以說已經一整天沒有吃飯,她去了廚房,發現冰箱裡還放著超市買回來的速凍餃子,將就著吃了點兒餃子,才洗了澡躺回了被子裡。
奇怪的是,她的眼睛今天好像已經正常,她能看見黑夜,也能看見光亮。
外面的月光格外皎潔,有些許光亮透過黑色的窗簾縫隙灑了進來,她抬手拉開了窗簾,才發現月光亮如白晝,房間裡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對面的ed顯示屏還在不斷滾動,播放著紀楠笙代言的一款香水,傅思暖突然就想起昨天她在酒店裡見到的陸銘寒懷裡女人的模樣。
論樣貌,他找了紀楠笙無可厚非,論風情,他哪怕勾搭上池暮晚她也能夠忍受,但偏偏是一個樣貌和身材都不怎麼入流的女人。
甚至是夜總會出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