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暖眼睛看不見,但是男人的語氣跟曖昧的呼吸她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
現在又是這樣重新陷入了僵局。
如果她的眼睛不能恢復,那麼她就只能依附於別人生存,這對於傅思暖來說,比死亡更加可怕。
“那就這樣耗著吧。”她說。
反正已經沒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事情了。
其實說起來還真是搞笑,之前她看不見黑暗,只要睜眼即是光明,現在卻是看不見光亮,所到之處皆是黑暗,就連那些夢魘也無時無刻地在摧殘著她。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想要洗漱,摸到浴室就直接被男人給抱了回來。
說是她現在只能泡澡,不然他不介意親自幫她洗。
她洗完澡出來,幾乎是被半抱著回到了床上,於是她擰眉出聲道,“陸銘寒,你沒必要照顧我的,如果你的傷口裂開了,我也什麼都做得出來,你知道的。”
反正他總是喜歡威脅她,那麼她也可以如法炮製。
有些事其實不去細想還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只要她不去想次酒店她見到的那一幕,她仍然可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仍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跟他談話。
但是她做不到。
所以在男人的手臂扣上的腰肢的時候,她下意識往床邊挪了挪,拒絕的意味很明顯。
陸銘寒察覺到她閃躲的動作,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撈進了懷裡,溫熱的鼻尖湊近了她的脖頸,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陸銘寒,你放開我。”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刻,她腦海中的臆想更甚。
只要她閉上眼,就能想到他的懷裡曾經也抱著另一個女人,甚至唇畔上的氣息也是另一個女人,她就止不住地想要逃離。
都說患得患失的女人疑心病最重,而且對於傅思暖來說,她的敏感程度甚至要比許多女人要更高,所以這些事就好像是螞蟻在不斷啃噬著她,雖然不會立刻置人死亡,但是卻在不間斷消磨她的神志。
她好像變成了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樣子。
現在已經快要到凌晨,傅思暖本來就睡地不是很安穩,尤其是這幾天,所以後面也就不去掙扎了,任由男人的手臂鎖著她。
人一旦有了心事,晚上的夢都是撲朔迷離的。
傅思暖被噩夢驚醒的時候,驀然就睜大了雙眼,她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身側躺著的男人,突然就伸出雙手捂住了嘴巴。
身側的男人面色潮紅,英俊的臉上眉心緊緊擰著。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探男人的額頭,才發現滾燙地厲害,幾乎是忙不迭地給李念微打了電話。
李念微可以說正在睡夢中,被吵醒自然是不大樂意,但是聽到發燒的是陸銘寒而不是傅思暖,隨性說了句物理降溫和藥物降溫都可以,然後就毅然決然結束通話了電話。
傅思暖出事,陸大公子不會放過她,但是陸大公子出事,傅思暖又不能將她怎麼樣。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剛從希爾博士哪裡回來,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