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都是壁燈在掛著,裝飾都是歐式復古風,傅思暖的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一點兒聲音,她站在門口,不知道用了多大了力氣,才摁了門鈴。
可是等到門開啟的時候,她還是退縮了。
她就靠在拐角,看著長髮披散,身上穿著白色浴袍的女人嫵媚地撩了撩頭髮,然後身後就被男人的手掌撈了回去,開著的大門又重新被關上。
她閉了閉眼,整個人徒然就失去了力氣,有些無力地背抵著牆蹲了下來,眼眶也在一瞬間變紅。
她之所以不想談戀愛,就是會怕這樣的事情發生,當初傅老爺子帶了一個女人回傅家,她就縮在樓梯口看著傅澤晨的媽媽以淚洗面,甚至鬧著要去自殺。
可是現在,她也變成了現在這樣。
她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酒店,站在路邊上,看著外面明亮如白晝的天色,一下子就癱坐在地,她輕輕眨了眨眼,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在地面上暈染開,眼底都是氤氳的霧氣。
“暖暖?”
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聲音,異常陌生又分外熟悉,她抬手抹掉了淚水,抬眸就看到從紅色的瑪莎拉蒂上下來的女人。
池暮晚身上穿著菸灰色的長袖裙和米白色的大衣,踩著高跟鞋直接扶著她站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受傷了嗎?”
她怔怔地搖了搖頭,聲音竟然有些哽咽,“我沒事。”
她二十八年來,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我沒事和不用你管,但是現在,所有的理智幾乎決堤,眼淚再次一瞬間溢位了眼眶。
池暮晚哪裡見過傅思暖這個樣子,當下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怎麼會哭成這個樣子,誰欺負你了,我幫你討回來。”
傅思暖止住自己的哽咽聲,聲音低啞,“有紙巾嗎?”
池暮晚完全被女人的瞳眸嚇地怔住,但還是連忙從包裡摸出紙巾遞了過去。
據她所知,傅思暖是從開不戴美瞳的,而且從來沒有視力不好著一說,但是如今這琥珀色的瞳眸,總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可是現如今也顧不得別的,池暮晚拉著女人的手腕直接上了車。
傅思暖坐在後座裡,握著紙巾將自己的臉蛋細細地擦好,紅腫的雙眸眨了眨,抬眸看著她,“你怎麼回來了?”
“那邊基本上已經步入正軌,我這次給自己休個假,回來找你玩,”女人有些嬌媚地笑了笑,“我倒是要問問你,怎麼自己哭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
傅思暖閉了閉眼,捏著紙巾的手微微攥緊,“你是不是想問我眼睛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現在暫時不能告訴你,”她頓了頓語氣,“以後你還是跟我保持距離比較好。”
“發生什麼事了?”
池暮晚眸色加深,嫵媚的聲音也變得正常了起來,“是不是因為陸銘寒?”
她搖了搖頭,“不是他。”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又或者她乾脆不要在國內待著了,出了國她還可以伺機而動,現在在這裡完完全全就是處於被動。
成年人的法則裡,就是不該問的不要多問,池暮晚自然看出來她不想說,指腹微微捏上了她的肩膀,抿唇道,“陪我去羅浮宮喝酒,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