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褲腿坐在床沿,突然就覺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溼潤,緊接著就低低嗤笑了一聲,嗓音帶著苦澀和無奈,“傅思暖,為什麼要打掉我的孩子?”
傅思暖雙眸驀地睜開,撐起身子看著他,突然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
她以為他早就知道,這些日子也就從來沒有提起過,本來就是意料之外的生命,他也沒有想過要留下來,不然那時候怎麼可能那麼決絕。
為數不多的低聲下氣,就這樣扼殺在了搖籃裡。
“怎麼不說話?”男人突然湊近了他,即使只有客廳照進來的燈光,雙眸也深邃地讓人心悸,“心虛了嗎?你當初打掉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問問我的意見?”
“是,是我陸銘寒犯賤,死乞白賴的纏著你,威脅你做陸太太,可是孩子有什麼錯?”
他這些日子壓抑的怒氣好像在這個時候突然就失了效,嗓音也變得冷然,一聲聲地重複著,“傅思暖,你告訴我,嗯?孩子有什麼錯?”
傅思暖的肩膀微微戰慄了一下,十指緊緊地沒入了掌心裡,條理清晰地吐出一句話來,“陸銘寒,當時的情況他不應該存在。”
“我們當時已經離婚了,它的出現是意料之外,更何況……”更何況她曾經努力過的,可是發生地都是那麼突然。
“更何況什麼?”
他持續冷笑著,一隻手直接掐住了她修長的脖頸,“是不是我溫言軟語在你耳邊久了,你就肆無忌憚到可以惹怒我了?”
他的力道微微收緊,熾熱的呼吸噴灑在了她的臉頰上,“傅思暖,這筆賬,我算在你頭上,既然你這麼不識抬舉,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可能真的是壓抑地太久,也有可能是那些莫可名狀的情緒早就已經摧毀了他的理智,他的手捏著她的衣角用力,整個裙子就已經被扯了下來,她整個白皙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中。
傅思暖下意識地咬了咬牙,冷眼看著他,“陸銘寒,別逼我恨你。”
恨吧,越濃烈的恨意越讓他歡喜,最起碼她心裡有他一席之地。
他的動作強勢兇悍,逼地她退無可退,沒有任何一點兒的溫存,傅思暖雙手被緊緊鉗制著,呼吸都被封鎖在了喉間,疼痛瞬間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她閉上眼睛,突然就停止了掙扎,有一滴眼淚,緩緩地滑入了床褥裡。
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再次的糾纏,會是這樣的方式,沒有歇斯底里和溫柔繾綣,只有無邊無際的痛苦和直達神經末梢的懼意。
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她感覺自己的四肢已經麻木,雙目空洞地盯著天花板,眼淚不知不覺淌了一臉。
外面的星星點點照進了臥室,房間裡一片萎靡的氣息。
陸銘寒坐在床沿,骨節分明的手指自上而下扣著襯衫的扣子,肌理分明的身材也被上好的布料包裹其中,他領口微敞,伸手拿起一旁的打火機,青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瀰漫飄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壓抑沙啞,卻又低低喃喃:“傅思暖,我同意了。”
“今天過後,我給你自由,你也不用覺得這個惡劣不講理的男人會威脅到你了。”
“我說到做到。”他將煙摁滅,轉身拉起旁邊的衣服搭在肩上,頭也不回地出了臥室,關門聲帶著迴音響起,竟然分外地空蕩。
說不上絕望,也說不上痛苦,傅思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腦袋突然就變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