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記得他上次酩酊大醉是什麼時候了,可是自從昨天見到顧夕,她還是這些年來頭一次見他喝成這樣。
顧夕趴在床邊,看著已經睡著的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就在我身邊,已經睡著了。”
她抿了抿唇,垂眸看到了手腕上的紅繩,有些喃喃地笑道,“傅小姐,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是為了韓易呢,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我現在要有求於你了。”
她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無奈,傅思暖看著電視上不知道那個臺的財經新聞,抿唇問她,“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是張晟。”
女人咬了咬唇,坐在地毯上,後背抵上了身床沿,抱著膝蓋悶悶出聲,“你可以把他送出國嗎,我會讓他死心。”
傅思暖聽著對面有些窘迫的低音,低聲道,“他有他的自由。”
“我知道。”
顧夕緊緊壓抑著自己的眼淚,努力地揚起了下巴,讓自己的語調變得沉穩,“我喜歡他,比之前還要喜歡,”
她十指緊緊捏住了膝蓋,“韓易已經不是之前的韓易了,我沒辦法擺脫他,他拿張晟威脅我。”
傅思暖大抵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條理清晰地質問她,“你想離開他?”
“你也知道不是嗎,”女人有些頹然地笑了笑,嗓音有些被氤氳的乾澀,“韓易不是韓易,你自然沒有必要幫著他,這件事是因為我而起,我會想辦法結束這一切。”
傅思暖見過的顧夕,的確是不卑不吭,自卑中也帶著不為人知的倔強,但是也是很平凡普通,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那樣一個女人,有什麼是顧律風放不下的。
她抿了抿唇,“可以告訴我你怎麼打算的嗎?”
“我……”對面好幾秒都沒有聲音,甚至傳過來的聲音都有些支支吾吾。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很平靜,“傅小姐,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傷害張晟。”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自然沒有追根問底的習慣。
“只要你讓他心甘情願出國,剩下的我會安排。”
女人由衷地感謝出聲,“謝謝。”
傅思暖看著已經快要播放結束的新聞,垂眸結束通話了電話。
既然能讓他離開,自然是最好不過。
陸銘寒將鍋裡的湯溫好,摘掉圍裙的時候,就看到女人半趴在沙發扶手上,長髮垂落在邊緣,閉著眼睛像是在假寐。
他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尖,唇畔溢位了些許笑容,“吃飯了,小懶蟲。”
傅思暖微微眯開了一隻眼,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懶懶道,“你先去吧,我洗個手就過去。”
男人蹲著沒動,她再次睜開眼睛看著他,“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說了一會就過去。”
他總是喜歡這樣看著她,不說話,但是雙眸深邃地彷彿要將人溺斃。
她伸手擋住了他的視線,重新閉上了眼睛,“陸銘寒,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不吃了。”
許久感覺到周圍沒有動作,她微微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睜開眼,整個人就已經落在了男人的懷抱裡。
她蹙眉看著他,“你又打算鬧什麼?”
“吃飯。”
他抱著她站了起來,直接朝著餐桌的方向走,傅思暖目光所及是男人炙熱的胸膛,剛才的睏意一瞬間清醒了。
“我還沒洗手。”
她抬眸看著他,“不洗手我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