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揚揚落下,後院的樹木和復古壁燈都覆上了一層雪白,濃濃的歐式建築風格一覽無遺,而平鋪的青石板上,已經被傅思暖踩出了一串腳印。
她將長髮撩到腦後,輕輕挽起了唇角,笑道,“你們設陷阱讓我跳,也不至於這麼明顯吧。”
最起碼陸大公子不會害他,沈瑾之可就不一樣了。
她沒理由在現在這個時候,笨到自投羅網。
陳斐眨了眨眼,繼而從兜裡拿出來了一個紅色的錦盒,抬手遞到了女人面前,“這個東西你認識嗎?”
那上面的標誌,傅思暖自然不會不知道。
但她還是無謂地挑了挑眉,“區區一個首飾,代表不了什麼,你還不如拿出點實際性的東西。”
“有些事我只是負責傳話,”陳斐將戒指放進了她手裡,“相信或者不相信,這都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情,溫大小姐的生死,與我無關。”
有些事不說比說了更有效果,她旁敲側擊讓傅思暖知道,傅思暖不一定會相信,而現在吊著胃口循循利誘,可信度自然大。
“我下個月會發聲澄清,關於我和溫言假結婚。”
陳斐伸手撫了撫肩膀上的雪花,嗓音溫婉沉靜,“女人的婚姻不亞於第二次重生,我可不會不清不白就嫁給一個城府深的男人。”
溫言一步步進入溫家,甚至逼死了溫老爺子,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不會做這個決定。
更何況,如果是為了結婚,溫言絕不是良配。
傅思暖扯了扯唇,笑道,“我看你和溫言,本質上也沒什麼差別。”
“是嗎?”陳斐挑了挑眉,“我怎麼覺得,相比較之下,看不清自己內心的人才最可悲呢。”
“好歹也稱一聲陸太太,你就不想知道,他到底瞞著你都做了些什麼,又或者說,他故意瞞著你不讓你知道?”
他瞞著她的那些,傅思暖不是不想問,是不能問。
像陸銘寒這樣的男人,只要稍微花點心思,就足以征服任何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意志足夠堅定,早就繳械投降了。
她不想變成那個樣子,也不願意低頭,更加不願意患得患失。
傅思暖精緻的五官頗為寡淡,握著錦盒的手指微微握緊又鬆開,方扯唇道,“應該我知道的遲早會知道,就不勞你費心了。”
“但願如此,”清秀的女人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感情可是經不起大風大浪的,希望你還能心安理得地的做你的陸太太。”
要瞞,就要瞞地徹底一點。
傅思暖也不知道陳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垂眸看著手裡的錦盒,開啟,裡面的戒指安安靜靜地躺著,卻沒有男戒。
當初離開的時候,她就只帶了這對戒指。
都說時間和新歡是忘記一個人的最好方式,可是那麼深的感情,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
天空都是白茫茫一片,傅思暖將錦盒塞進大衣兜裡,揚起臉,任由雪花貼在臉上融化,突然就被人從身後抱住了,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陳斐跟你說什麼了?這麼魂不守舍。”
她睫毛顫了顫,聞著身側熟悉的氣息,覺得腰間的手臂力道迥勁,抱得她都要窒息。
他總是喜歡抱她,而她總是不能習慣,總感覺在他懷裡的時候,有種被疼愛到骨子裡的錯覺。
缺乏安全感是女人的通病,特別是對於傅思暖來說,尤為嚴重。
“外面冷,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