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愛你了,她不愛你了,她不愛你了......
酸苦在心口蔓延,酸澀湧上雙眼...淚水欲流,卻無奈淚腺已經幹涸。
良久,慶隆帝戚元涵才看著夜幕下依舊明亮的秦微的眼睛苦笑道:“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些。”
“連自欺欺人都不能的,實在有些苦。”
他轉身離去,步伐是緩慢的猶如使了縮地術似的,他的背影永遠高大挺拔如同參天大樹,雪落在他的肩上,他的發上,安安穩穩的,一朵也不落。
秦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兩行淚水無聲的流淌著,指尖輕輕拭起,放在唇上,有點鹹,有點涼,有點悲傷。
她,為什麼要流淚呢?明明心湖平靜的像是死水一樣,為什麼,要流淚呢?
雪花緩緩的落下,試圖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烏亮的發上,卻都被無形的力量推離了一丈之外。
回到長信宮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了,長信宮燈火通明。走在六稜石子路上遠遠看著,便是一團暖暖的光團蓋在長信宮的宮牆上。那光,竟會讓她覺得暖。宮門口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與暗夜下的宮牆幾乎要融為一體,就連巡邏的羽林軍從他的身前走過也沒有半分停頓。
巡邏的羽林軍行之秦微面前,恭敬行禮,秦微輕輕點頭。步伐如流水從那人的腳下流過,水過無痕,那人也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了。
宮裡的人經歷了一場宮宴早已累了,熬著等著秦微回來,終於等到公主揮手示意,都趕緊退下休息了。麻衣問可需要伺候沐浴,秦微只揮揮手讓她們下去。在大家看來,公主只是從去錦宮回來心情不渝而已。
而在所有人退下之後,秦微踏入東暖閣,層層帷幔之中,卸下了黑布披風的素衣人雙眸似月,淺笑如曦。坐在椅子上,神態瀟灑不羈。
“你出關了?海府主不是說第一層一般都需要兩年麼?”
“不是到了你的生日了麼?門主說我大概再有四個月就能練成第一層了,加起來也只要九個月哦,你家夫君厲害吧!”
秦微嘴角輕揚,卻又刻意撇著,淚痕已經幹了,一縷悽然欲淚的悲傷卻留在了眼角,神情惹人憐愛到了極點,雙眸清柔得使人沉溺,時崆雙眸本就是帶著濃濃的愛戀,此刻更有著一份甘受蠱惑的深情,上前將終於站在眼前的,越是疲累受挫到難以支撐的時候越是清晰的人兒擁入懷中。
“小微,我後悔了,三年太長了。”
時崆的衣裳帶著寒意,溫熱的體溫卻滲透了那一層的寒意傳遞到秦微的肌膚上。時崆的個子已經很高了,瘦而欣長,僅僅看著他的身影會有一種單薄的錯覺。但是秦微的身量卻比尋常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有纖瘦,雖然不矮,卻也剛剛及時崆的肩膀,被他抱著,像是整個人都被包裹在他裡面,時崆一低頭便是秦微烏亮順滑的散發了淡淡水意的發絲。這樣的身高並不很適合親密,卻是最能滿足缺失與想念。
秦微並不說話,雙手緊緊的環抱著時崆的腰,把臉深深的埋在他懷裡。對於她來說,他身上的交雜著的晨曦與暗夜的氣息,便是最安穩最美好的幸福。無謂萌動羞澀的小女兒心思,只是最渴望的,最眷戀的,最愛的。
安寧了很久很久,秦微道:“你什麼時候走?”
察覺到擁抱的人身體一動,又被抑制,秦微等著他的回答。
時崆闔上眼睛,平息著心中澎湃的念頭。差一點,他就要脫口而出,我不走了好不好。真是差一點啊!可是,真的不能啊!無為其他,單看自己在小微面前頻頻失控,也知道,真不走了,短時間內就別想著練功了。再者,小微年紀還小又最是清心寡慾,他卻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人,日日與心愛的人在一起,要是什麼都不發生他自己都不會把自己當人了。可是慶隆帝早已昭告天下他們三年之後的婚事,要是真的不待成婚就發生了什麼,那要小微怎麼辦?更何況小微的性子,意亂情迷是指望不上的,難道還要委屈她麼?
有情人終成眷屬什麼的,真不愧是人間第二大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