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什麼脾性,自家當家會不知道麼?“滾一邊去!”
中年人動作一頓,面色訕訕的退去了一旁,只是那一閃而逝的嫉恨中沒了面對秦微時候的畏懼。
那目光落到錦衣公子眼中,後者只是譏諷一笑,背了雙手便向客棧中走來。
正巧夥計洗好了劍送來,兩人一看,竟是一把軟劍,先前存的一點心思也不得不收斂幾分。就算要做,也得暗著來。
秦微對上這錦衣公子那貌似溫潤謙和的目光,心想這狐貍裝人連林師兄的十分之一都不及。自然懶得與這樣的人打交道。於是目光只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落在了那吳姓老大身上。
“是你想要那兩匹馬麼?”
“額...姑娘說笑了,都是吳某的兄弟...”
“吳大當家的想必也是個愛馬之人?”吳大當家的對自己的話被打斷有一絲不悅,這姑娘的說話又不按常理,一時沒能接上。
倒是那錦衣公子笑得彷彿高深莫測,道:“世間男兒有幾個不愛駿馬,吳大當家自然也不例外。只不過這上品的草上飛,吳大當家的只怕是消受不起啊!”
吳大當家的連忙應是。秦微仔細端量著二人神色,見那面呈鐵色,高大威武的吳大當家對這身形略顯單薄的錦衣公子畢恭畢敬不敢有一點得罪,便又對那錦衣公子說:“公子消受得起麼?”
錦衣公子一愣,一時摸不透這小姑娘什麼意思。只好謙遜道:“在下雖然也愛駿馬,奈何騎術不甚精通。這草上飛脾性甚野又是有了主人的,在下只是欣賞一番罷了。哪裡談得起消受呢!”
秦微無奈得瞅了一眼門外鬧騰正歡的兩匹馬。圍觀的人雖然離得遠,人數卻不見少。再等一會兒,真要麻煩了。
無奈至極,接著那錦衣公子的話頭道:“有什麼好欣賞的!”說罷便三五步走道了桀驁面前。
禦矢府專精騎射,養馬馴馬不在話下,最厲害之處便是在馴馬的同時培養馬的靈性,保留馬的野性。禦矢府評估駿馬的標準中,馬的靈性也佔據很大的部分,畢竟一個能與主人建立起十分的默契,能夠起到輔助作用的馬,遠比一個只會任憑擺布的有用得多。桀驁裂韁自然是其中翹楚,只是桀驁太過高傲,尋常弟子難以得到它的認可,能夠征服它的又都有了自己的坐騎,這才輪到外借給冷檀這一類人。裂韁就是很單純的頑劣了。
而在這兩匹馬的交情中,桀驁就是個高傲的主導的,裂韁就是一個搗蛋的被動的。所以秦微先到了桀驁面前。
冷檀是極少數的能夠征服桀驁的人,而秦微能夠讓裂韁馱了這幾天,桀驁也是願意給她面子的。
於是桀驁優雅得回到了馬槽,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秦微拿出備用的韁繩給它換上。分明只是一匹馬,卻也讓人覺得很高貴,這真真是詭異得很。桀驁高貴冷豔得由秦微伺候著栓了韁繩。
秦微嗅了嗅糧草。扭頭對店小二說:“以後它們的草料我親自投餵,這些都拿下去。”店小二一見她嗅草料便知道事情要糟,卻沒想到這小姑娘竟然輕輕放過。忙點頭如小雞啄米,趕緊去拿了新草料給秦微檢查。
秦微見這草料的確是上等,點點頭,一點點喂給桀驁。
裂韁卻又鬧騰了一陣,才安靜下來。
那錦衣公子似乎在背後喚了秦微幾聲,卻被告知這姑娘雙耳失聰。待秦微轉身時,便看見他神色中一點惋惜。
錦衣公子認定秦微身份不俗,也知道了她還有一個長輩,便也不欲同這個小孩子結交。隨意客套了幾句便帶著吳大當家走了。
秦微回到客房裡,靜心打坐,準備應付接下來的各種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