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外臣,進宮多有不便。而且,你若進宮,只怕更加會引起李宥的懷疑,所以,還是我去吧。”
水卿卿被梅子衿攏在懷裡,特別的溫暖踏實。
她回握住他的手,抬頭看著他染上疲色的面容,動容道:“我知道你最近要忙的事太多,不論是朝堂上還是侯府裡,甚至是我的事,都靠你一個去做……而如今三石還沒康複也不能幫你,做起事更是辛苦……所以,我想幫你……”
“而我進宮探疾也更合理。你放心,後宮有賢妃娘娘在,我自己也會加倍小心,太子害不到我的。”
梅子衿也知道這是揭穿李宥的最好的一次機會,而且白浩清一事已有結果,就等著晉明帝醒來給出判決,所以,所有事情的關鍵,都在於晉明帝能否醒來。
想到這裡,他也不再糾結,只是擔心只有三日的時間,水卿卿能不能順利幫到陸霖,讓他救醒晉明帝?
似乎猜到了他心裡的擔心,水卿卿朝他寬慰笑道:“三日之期雖短,但我相信陸霖的醫術,只要有機會讓他接近皇上,他必定能讓皇上很快醒來。所以,你不要擔心,好好與無名安排好其他一切,等我的好訊息!”
聽了她的話,梅子衿不再說什麼,只是用力的擁緊她,動容道:“不論如何,也不管最後結果怎樣,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不論發生什麼樣的事,你都要以你自身的安危為重……因為在我心裡,不論大晉的江山以後歸於誰手,也不論其他最後會怎樣,我都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你記住了嗎?!”
水卿卿心裡湧起溫暖的甜蜜,情不自禁的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深情道:“嗯,我對你的要求同樣如此。”
漫天風雪裡,靜靜行走在雪地裡的兩人,彼此相攜,彼此給對方愛與力量,讓他們的心中,開出了春天的花……
而在他們身後,聽竹院的院門口,一身青衫的無名撐著竹傘,默默看著相依相伴的兩人,心裡五味雜陳。
曾幾何時,他多麼希望,與她共攜一生的人會是自己……
但到了此時,他除了強迫自己將水卿卿放下,再無其他路可以走。
而且,他如今的心裡,最擔心牽掛的是落入李宥手裡的劉茵,這份牽掛擔心,沖淡了他心裡的失落與悲痛……
第二天一大早,水卿卿再次將昀兒託付給老夫人照顧,假借要進宮探疾為由,拿著之前晉明帝給她令牌,帶著小喜再次進宮去了。
雖然知道,從她進入宮門開始,她就被李宥的人盯上了,但水卿卿還是光明正大的進了賢妃的景仁宮,向掌宮的賢妃娘娘請安。
在這個時候能見到水卿卿,賢妃卻是最高興不過了,因為,她正在為不知道如何避過太後、將陸霖安排進乾清宮見晉明帝頭痛發愁。
想想也是,陸霖進宮也有兩三日了,卻是連乾清宮的大門都沒進去過。
就連她,想見一見晉明帝,都是難上加難。
不等水卿卿請安行禮,賢妃已是揮退殿裡服侍的宮人,只讓她的貼身大宮女琉璃親自奉上茶上,拉著水卿卿的手到了桌前坐下,著急道:“郡主,怎麼辦?陛下昏迷了這麼久一直不見醒,以前從未如此過,一看就是太子讓太醫院的人在陛下的藥裡動了手腳的……太後這次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幫著太子坑害陛下……可惜本宮無用,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有太後的坐鎮,陸神醫竟是連進殿的機會都沒有……”
一向沉穩冷靜的賢妃,為了晉明帝的事,更是為了她的兒子四皇子李宣,竟也是著急上火,再也冷靜不下來,一看到水卿卿,就心急火燎的說了起來。
想想也是,在晉明帝昏迷後,短短幾日內,四皇子李宣就多番遇刺,結果不言而喻,賢妃當然擔心晉明帝就此長眠不醒,如此,太子順位登基,她們母子還有活路嗎?
每每想到這裡,賢妃都急不可耐,可越急越想不出辦法來。
所以此時見到水卿卿進宮來,卻是見到救星般,不自禁的攥緊她的手不肯松開。
水卿卿明白賢妃心裡的擔憂和著急,她輕輕拍了拍賢妃的手,安慰道:“娘娘不要著急。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太子一定是在許給太後承諾的同時,又向太後做了保證,不會傷害到皇上。畢竟,太後再偏護太子,也不會置皇上的安危不顧的。所以,這也是我們的機會!”
一語點醒夢中人,賢妃一臉恍悟道:“對呀。本宮之前只想到太子與太後家的聯婚關系,卻忽略了太後也是皇上的生母,再怎麼樣也不會真的置皇上的生死不顧的。噯,還是郡主通透,竟是想得這般細!”
水卿卿又將李宥抓了劉茵的事、以及梅子衿的計劃同賢妃娘娘說了。
聽她說完,賢妃娘娘剛剛放鬆的心不由又緊張起來,擔心道:“如此說來,皇上必須在三日內醒來了,不然的話……”
“是的,所以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了——一切都得抓緊了。”
賢妃道:“那麼,如今我們先要做什麼?”
水卿卿問賢妃:“不知這幾日陸神醫在做什麼?娘娘可有辦法讓我與陸神醫悄悄見一面,這件事,也要事先讓他知道,讓他隨時做好準備才行。”
賢妃一面點頭一面道:“陸神醫最近都以學徒的身份留在太醫院打雜,他曾經跟本宮說過,希望藉著太醫院的醫案,還有他們倒掉的藥渣,暗自裡查清皇上的病症,也不知道他進行得怎麼樣了——要見他,只怕也要費些功夫,畢竟如今咱們的一舉一動只怕都在太子的監視之下,一個不小心就會將陸神醫暴露了。還請容本宮想想法子。”
水卿卿知道賢妃擔憂的是,特別是她剛剛一入景仁宮,若是此時見陸霖,一定會被李宥發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