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進到這裡,風寒潮濕,卻是風濕之人的剋星,讓白浩清渾身難受。
梅子衿站在牢門外,冷冷看著弓著膝蓋吃力站著的白浩清,眸光一片冰寒。
不一會兒,有官差過來稟告,對梅子衿恭敬道:“侯爺,一切準備就諸,請侯爺移步!”
梅子衿點頭,冷冷道:“帶白相一起過去!”
說罷,抬步領先朝大牢深處越發陰暗森寒的地方行去,最後卻是在最裡面的刑房門口停下。
刑房較之外面的牢房,更是潮濕陰森,地上還淌著血水,刺鼻的血腥味,還有腐爛味讓人幾欲做嘔。
而四周的牆上,地上,到處都是各種駭人的刑具,隨便一件都讓人膽寒。
被押著跟過來的白浩清,見到眼前的場景,那怕鎮定如他,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咬牙鎮定道:“侯爺帶老夫到這裡做甚?!大理寺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老夫與刺殺案有關,你們不能枉顧大晉律法對老夫用刑……”
梅子衿漠然的看著他,冷冷道:“白相放心,本侯雖然恨不得將白相千刀萬剮,但……就如你自己所說,在沒有定你的罪之前,本侯不會讓你這麼容易的死去的——”
“那……那你讓老夫來這裡做什麼?”
寒風穿堂而過,在陰冷至極的刑房裡躥起了一陣嗚咽聲,不由自主的讓毛骨悚然。
白浩清只恨不得早點離開這裡,他如今不但全身的骨頭痠痛難受,心口也怦怦跳著,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梅子衿勾唇冷冷一笑,緩緩道:“本侯讓白相過來,是讓白相看看,你曾經最最心疼的白家長女白淩薇,是如何受重刑折磨的!”
全身一震,白浩清神情複雜的看向梅子衿,聲音驚訝裡帶著一絲慌亂,顫聲道:“你們……你們抓到她了嗎?”
“抓到了!”
梅子衿冷冷道:“那日她公然在刺殺現場領著刺客,對莞卿郡主行兇,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後來大理寺一直在追捕她,昨日終於將她捉拿歸案了——想必一施刑,她就會招罪了!”
冷汗涔涔而下,白浩清全身很快被冷汗浸濕,臉色也早已一片慘白。
咬牙抑住心裡的慌亂,白浩清恨聲道:“既然侯爺知道是她帶人劫囚車行刺殺人,為何還要將老夫抓來——我要求你們立刻放了我,不然,將來那怕告到皇上面前,老夫也不會放過你們。”
看著白浩清急亂的樣子,梅子衿更加肯定了心裡的猜測,深邃的眸子漠然的盯著他,冷冷道:“白相竟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嗎?或者說,白相竟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枚棋子最後的下場嗎?”
白浩清全身一震,眸光驚恐的看向梅子衿,想也沒想就出言狡辯道:“侯爺休要血口噴人,白淩薇所做之事與老夫一點關系都沒有,一切都是她想救她母親、仇恨水卿卿所致,與老夫一絲關系都沒有……你休想汙衊我!”
梅子衿道:“可白淩薇並不是這樣說了。她說,刺客是你的人,她不過是做了你的替死鬼。而本侯也不相信,她一個內宅婦人,有那麼大的能力財力召動最謊。”
聞言,白浩清卻是慌了!
但白浩清從一開始就是打定主意讓白淩薇做他與太子的替罪羊的,也猜到梅子衿他們會懷疑刺客的來由,所以早已想好的栽髒之詞。
他故做為難痛苦的糾結了許久,半晌後嘆息無奈道:“罷了罷了,事到如今老夫就實話實說了罷。”
“刺客一案確實是那個不孝女做下的。是她花重金僱兇劫囚殺人。”
梅子衿眸光裡有亮光一閃而過,冷冷道:“可據本侯所知,白氏身邊並無僱兇的鉅款——她的錢從而來的?”
“是她的母親、楊氏那個賤人給她的……”
為了脫罪,白浩清疊聲道:“楊氏在認罪前最後一次去庵堂看望她女兒時,偷拿了府裡的印章給了她。白淩薇拿著印章取光了白府在錢莊裡的存銀,足足十萬兩白銀,想必,她就是拿著這十萬兩白銀僱來的殺手……”
“侯爺若是不信,可以去錢莊去查!銀錢正是刺殺案前兩日取走的——所有,一切都是那個不孝女做下的,與老夫無關……”
“白浩清,你個挨千刀的……你竟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要陷害,你不得好死!”
白浩相話音未落,刑房隔壁的牢房裡陡然響起了一道悽厲絕望的女聲,卻正是被關在大理寺許久的楊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