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四皇子與侯爺一直在追查那日刺殺的真兇,相信他們一定會給吳大哥他們討回公道的……”
“還用追查嗎?刺客幕後的真兇,明明就是李宥——除了他不會有第二個人。”
說到李宥時,無名渾身湧起凜冽的殺氣,雖然他如今還是易容成無名的樣子,但那雙與梅子衿一模一樣的深邃眸子,還是陰沉得可怕,牙關更是死死咬緊,神情間憤恨無比。
憶起當日之事,水卿卿神情間也落滿冰霜,沉聲道:“我們都知道是他。侯爺甚至看到他的馬車從刺殺現場離開,派去跟蹤的暗衛親眼見到他與白浩清從馬車上下去……可是,即便這樣,我們也不能單憑這些定他的罪……”
“如今四皇子與侯爺一直在找當日刺殺一案的線索,希望找到證據能治李宥的罪所以,所以,你不要著急,好好安心養傷……”
“呵!”
聽到水卿卿的話,無名卻是勾唇冷冷的嘲諷出聲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晉明帝重病昏倒了。或許不等你們找到李宥的罪證,他已是大晉新一任的帝王了。到時,莫說找到證據治他的罪、為死去的兄弟血償血還,只怕我們都要落入他手,任他宰割!”
無名所說的,是極有可能的事,只要晉明帝不能醒來,或是重病身亡,身為太子的李宥就順位登基了,到時,就算找到證據證明刺殺是他一手做成的,也無用了……
雖然知道他說得不假,水卿卿還是不能看著他去送死啊……
“但不論怎樣,如今的你都不能沖動行事……我已向賢妃舉薦了陸霖,讓陸霖進宮去為皇上看診,相信以陸霖的醫術,一定能讓皇上早已醒來的。只要皇上醒來,李宥的陰謀就有揭露的一天,我們就能為劉大哥他們報仇了!”
無名眸光沉沉的看著面前的火盆,映得他的眸子也帶上了火光的血紅色,拳頭緊緊的攥緊,青筋暴起。
“李宥之仇,你報你們的,我做我的——我是不可能坐等他伏法的那一天的。我要親自手刃他祭奠劉大哥他們!”
無名說得決絕且不容置疑,卻是讓水卿卿著急起來。
水卿卿正要開口再勸,無名抬眸看向她,冷冷道:“你不用再勸,也不用為我擔心。我與李宥交手多次,我深知他的脾性,不會貿然出手的,更會把身體養好再行動——而且,我會離開這裡,那怕以後出事,也不會給侯府惹上麻煩。”
聽聞他要走,水卿卿卻是驚到了,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道:“你要離開去哪裡?侯府是你的家,如今你既然已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
她此番漏夜來尋無名,不僅是擔心他的身體,也是受老夫人的殷殷囑託,來勸無名能開啟心扉接納侯府,不要再整日的將自己關在聽竹院裡。
而如今,卻得知他打算離開,水卿卿卻是著急了。
她想,老夫人好不容易接他回來,若是他又要離開,老夫人豈不更加的傷心難過?!
她急切的看著一臉決絕的無名,又道:“當初,見你重傷不醒,老夫人傷心悲痛不已,所以才會執意接你回府。老夫人曾同我們說,此生,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盼著你回侯府,盼著你原諒她……”
“當年,她為了保住侯府富貴榮華,將我拋棄。如今,為了求得心靈的安定,又不顧我的意思將我接回來……何時,她真正在乎過我心裡的想法,她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她自己,當年如此,現在同樣如此……說到底,她從未改變過她自私的本性!”
一說到侯老夫人,無名的情緒就無比的激動起來,憤然起身,走到門邊,猛然開啟房門,對水卿卿冷冷道:“我雖然答應放下仇恨,但並沒有答應原諒她。所以,若你是來當她的說客的,你請回去吧!”
見無名激動起來,水卿卿也知道一時間是勸解不了他的,只得起身離開。
走到院門口,她回頭看著站在門廊下的無名,嘆息道:“我尊貴你的決定,我也不會再勸你。但我希望,你在身體完全養好之後再離開,畢竟這裡有陸霖在……我們也放心些。”
聞言,無名僵直的身子微微一怔,卻沒有出聲回應水卿卿的話,默默轉身回屋……
拖著疲憊的步子回到世安院,昀兒已睡著了,老夫人卻一直在著急的等著她回來。
一見她回來,老夫人就滿懷期待的迎上去,激動道:“怎麼樣了?我聽下人說,他給你開了院門。”
看著老夫人一臉期待的樣子,水卿卿那裡忍心將無名說她的那些話告訴給老夫人,只是寬慰笑道:“無名他以前一個人這樣生活習慣了,如今回來侯府,還沒習慣過來,所以習慣關著院門,不與大家來往……老夫人不要想太多,也不用擔心,等日子久了,就會慢慢好了的……”
聽了她的話,老夫人心裡舒服多了,拉著她的手高興道:“你回來我就不怕了。以後有你在,他多了一個熟悉的人,想必會越來越好的。”
說罷,老夫人又道:“子衿方才託人送口信回來了,因為皇上病倒,朝堂內不免多出許多事,他在軍營裡親自鎮守著,估摸著今晚都回不來了。你也累了,就不用等他了,先回韶華院去歇息吧,我已讓下人替你安排好了一切了。”
回府這麼久沒有見到梅子衿,水卿卿心裡確實挺失落的。
但她也知道,如今是朝廷最敏感的時刻,他又是手握兵權的重臣,為防生出變故,京畿的防衛一絲都鬆懈不得。
辭別老夫人,水卿卿領著幫她送昀兒回來的嬤嬤一起往韶華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