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你,我都不希望侯爺有再上戰場的一天……只希望咱們大晉從此以後,國泰民安,邊關安寧,再無戰亂!”
水卿卿此刻的心思,就是一個尋常妻子的心願,不求功名利祿,只願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無災無難,安安穩穩的過平凡的日子……
看著她眸子裡的擔心和希翼,梅子衿那裡不明白她的心思,心裡不由湧起了一股暖流。
他俯下身子,將她的身子連著被褥一起抱進懷裡,下巴輕輕的摩挲著她柔軟的頭發,笑道:“嗯,一切都聽你的……我也想過了,等我老了的那一天,或者是天下太平不再需要我梅子衿之時,我就帶著你與昀兒過最平凡的小日子。昀兒那怕將來不當將軍、侯爺,咱們侯府也養得起他,就讓他當一個小紈絝好了……”
說到這裡,梅子衿不禁笑了,也將水卿卿逗笑了。
想到無名與三石,水卿卿關切問道:“三石與無名如何了?醒了嗎?”
梅子衿道:“暫時還未醒,但兩人的傷情都慢慢穩定下來了——有陸霖在,你不要擔心!”
說到無名,水卿卿不免想起了劉茵,不由同梅子衿說起了之前在街上遇到劉茵的事,讓梅子衿派人去尋她到她,帶她回侯府,免得她一個人在外面孤獨無依,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誤以為無名去世了,傷心悲痛……
梅子衿點了點頭,面露愧疚道:“這個卻是我疏忽了。那幾日擔心無名與三石的性命,又忙著與四殿下尋找刺客的行蹤,竟是將她給忘記了。她既然對無名一片深情,知道那個訊息,肯定是難過不已——你放心,我等下出宮就立刻差人去尋她,將她帶回侯府好好安置。想必母親見了她,也會很開心。”
如此,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妥善處理好,水卿卿心裡再無擔憂。
她靠在梅子衿的懷裡,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裡特別的安詳,不覺間,終是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水卿卿直接從頭一天的晌午,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然而,她卻不知道,在她熟睡期間,卻是有人尋到她的涼風臺來了,更是不知道陳皇後已於昨日落日時分,被縊身亡於冷宮裡……
第二天一早,等水卿卿醒來時,梅子衿早已離開涼風臺出宮去了,只有小喜一臉複雜的低著頭守在床邊。
見她醒來,小喜一面喚小宮女端來洗漱的用具,一面伺候水卿卿更衣梳洗。
飽飽睡過一覺後的水卿卿,氣色較之前好了許多,眼底的鴉青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著,容光煥發。
可小喜卻一副沒睡好的形容,神情間懨懨的,蹙緊著眉毛。
水卿卿在銅鏡裡看到她的樣子,以為她是擔心三石的傷情,不由安慰她道:“你可是擔心三石的傷情?你不要著急,昨日我幫你問過侯爺,三石的傷情恢複得很好,還有陸霖一直守著,他不會有事的。等咱們出宮回侯府時,估計他就醒過來了……”
小喜輕輕笑了笑,一面幫她梳妝,一面輕聲道:“小姐,陳庶人昨日落日時分,在冷宮裡被縊身亡了……”
神情一怔,水卿卿從銅鏡裡怔怔的看著小喜,怔吶道:“這麼快?”
已近年關,水卿卿原以為陳皇後會在冷宮裡過了新年,再被賜死的,竟是沒想到,昨日就……
小喜道:“是挺快的,據說是皇上派吳用親自去的冷宮……看來皇上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陳皇後伏法,按理水卿卿應該是最高興的。
但此刻聽到這個訊息,她還是感覺到突兀,心情也跟著沉悶了些。
“……太子呢?皇後施刑時,太子可在身邊?”
遲疑片刻,水卿卿終是輕輕的問道。
小喜搖了搖頭,嘆息道:“太子沒去冷宮。聽說,是陳庶人親自說的,從她廢除皇後的那一刻時,太子就與她無任何關繫了。所以,她進到冷宮後,不願意見任何人……宮裡的人都說,陳庶人心腸太過狠毒了,至死也沒見太子最後一面……”
水卿卿如何不明白陳皇後的心思,她就是怕太子受她的牽連,所以才會恨心的與太子斷絕關系,至死都不再相見。
她這並不是狠毒,而是至死都在維護她的兒子……
想到太子,水卿卿不自禁的就想起了那日的刺殺,眸光冷了下去,淡然道:“陳皇後為了李宥的太子一位,花盡心思,費盡心力,可最後只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想到刺殺那日的兇險,小喜點頭冷聲道:“可不是,太子和陳皇後一樣,皆是心狠手辣之人。那怕這一次陳皇後的死沒有牽扯到他,但他自己做下的惡事,也終有大曝天下的時候,到時,只怕他會落個同他母後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