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沖上前去打水卿卿,卻指著她的鼻子痛罵道:“賤人,你又去尋父皇了?!你耳朵聾了嗎,聽不到外面人是怎麼說你與父皇的嗎?一面與侯爺勾勾搭搭,一面又與父皇牽扯不清,真是聒不知恥的要臉的臭婊子,你不要臉,可父皇還要臉面呢……”
樂宜尖利的嗓子震得水卿卿耳朵痛,而罵出的話更是刺耳難聽,連一眾宮人聽了都面露尷尬之色。
水卿卿抬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刁蠻公主,一字一頓冷冷道:“堂堂大晉的公主,竟是說出這樣不堪入耳、又幼稚無腦的話——別人要抵毀你父皇,你不去找那些造謠生事的起事者,卻跑到我這裡大吵大鬧。難道在你眼裡,也相信那些無稽謠言、認定了皇上是那樣的人麼?”
聞言,樂宜卻是愣住了,被水卿卿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可是下一刻,惱羞成怒的樂宜突然發狂般,將殿內的博古架屏風都推倒砸碎,狠狠道:“本公主當然相信父皇不是那樣的人,但卻不放心你——現在外面誰人不知你是咱們大晉最不要臉、最不婦道的女人,什麼骯髒的事都做得出來,所以,你一日呆在這宮裡,本公主一日不放心——你趕緊給本公主滾出去!”
水卿卿疲憊的嘆了口氣,緩緩道:“公主不用擔心,我會很快離開這裡的。若是沒有其他事,公主請回吧。”
聽到水卿卿答應離宮,樂宜公主眸光一閃,心裡滿意的笑了,面上冷冷道:“好,就容你在這裡多呆幾日,月底之前,你若是敢再留在宮裡敗壞父皇的名聲,別怪本公主到時將你的行李扔到宮門口去。”
說罷,氣呼呼的帶著一眾宮人下去了。
小喜讓宮人收拾了一屋子的狼籍退下,擔心的看著水卿卿道:“小姐,離月底不過區區十日了,我們要怎麼辦?”
水卿卿眸光沉沉的看著外面下沉的暮色,冷冷道:“今日是讓樂宜來鬧,若是我們不離開,只怕不久就會輪到太後出面了——皇後是打定了主意要趕我出宮,隔絕我與皇上的聯系,如此,就無法揭穿她做過的惡事了。”
“所以,我們只有十天的時間了。一切,都得加緊了。”
水卿卿所猜測的不錯,樂宜今日來涼風臺鬧,都是陳皇後的主意。
從涼風臺回去後,樂宜公主就從後門悄悄進了儲秀宮,將水卿卿答應離宮的訊息告訴給了陳皇後。
今日,已是陳皇後被禁足的第三日了。
短短三日,對陳皇後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宮門緊閉,偌大的儲秀宮像個活死人墓般沒了生氣,而她身上被晉明帝踢傷的地方,也痛得厲害,臉頰也還未消腫,形容狼狽又痛苦。
陳皇後這一生,過得一直順風順水,莫說被打過,之前的幾十年裡,不論是出嫁前在孃家陳國公府,還是入主東宮成為太子妃,連句罵都沒挨過,所以陡然的變故,簡直讓她生不如死。
她所經受的每一份痛,都記恨到了水卿卿身上,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所以,她迫切的想逼水卿卿離宮,好在宮外派人殺了她解恨……
聽到樂宜的稟告,陳皇後眸光一沉,故做愛惜的撫著樂宜的手,感激道:“謝謝你還記得母後,還冒著被你父皇罵去幫母後出氣……你放心,母後與太子哥哥都會記住你的恩情的,以後我們也會護著你,那怕你嫁入侯府,也不會讓她欺負了你去。”
樂宜從小沒了母妃,在宮裡一直依仗著陳皇後,所以對她的話,也是言聽必從。
她道:“母親放心,十日後我一定會趕她出宮的。那怕父皇要怪我,我也不怕的。”
樂宜走後,紅袖悄悄走進來,陰沉著臉對陳皇後道:“娘娘,明日就是楊氏的施刑之期了。聽說那個賤人已請旨明日出宮去看楊氏施刑,娘娘何不趁明日,讓人下手除了她,以絕後患!”
自從見到絹布後、知道水卿卿她們發現了她後腰上的秘密後,紅袖整日惶惶不安,生怕事情揭穿出來,到時,不論是皇後,還是皇上,她都是必死無疑的……
所以,紅袖卻是比陳皇後更迫切的希望讓水卿卿死,如此,才能將她辛苦隱瞞了二十年的秘密繼續隱瞞下去。
聽了她的話,陳皇後陰鬱的面容越發的陰沉,咬牙冷冷道:“不行,這個賤人狡猾得很,明日出宮,她也必定會有所防備,梅子衿也會派人護住她的,說不定皇上也會派人保護她,所以刺殺的機率太小,不可輕舉枉動!”
“而且,這一次我們之所以在她手裡慘敗,並不是她多厲害,而是她一直隱藏得很好……我們不知道她手裡還握了我們多少把柄,若是貿然出手,只會暴露了我們。”
“所以,如今的我們,只有按兵不動,靜等白相與宥兒的訊息……”
第二日,水卿卿一大早就帶著小喜出宮去菜市口看楊氏施刑。然後悄悄想辦法去陸霖府上接憐姑姑進宮。
可是,從她出宮的那一刻起,她就已被人盯上了。
而盯她的人,卻是九死一生活過來的白淩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