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水卿卿臉上的紅暈倒是消褪下來,沒好氣道:“你若是不跟著我,路再滑我也不會摔了。你趕緊放我下來……”
水卿卿一邊說,一邊再次掙紮起來,可是下一刻,她身子猛然一顫,再也不敢動了。
梅子衿的手放在她敏感的細腰上,只是輕輕一掐,就讓懷裡的人乖乖安靜下來了,更是讓水卿卿剛剛平靜的臉再次燒紅起來。
“你……你竟是如此無恥……”
軟腰被他捏住,那怕隔著冬衣,還是引起她全身的戰慄,一如一年前除夕之夜,她食了金嬤嬤的芝麻餅過敏,他帶著她出府去找陸霖救命那般,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也像如今這般,讓她羞憤又心神大亂。
聽到她的氣罵,梅子衿卻勾唇無聲的笑了——只要她願意同他開口說話,那怕是罵他,他也樂開了花……
回到涼風臺後,梅子衿一直將水卿卿抱進了她的寢宮裡才放下。
小喜在禦書房門口就被梅子衿給支回來了,正在寢殿裡一邊收拾屋子一邊等著兩人和好的訊息,下一刻,卻見到梅子衿下半身濕透的抱著一臉通紅的水卿卿回來。
小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到水卿卿被抱著回來,還以為她又出什麼事了,嚇得連忙上前擔心的察看道:“小姐怎麼了?可是出什麼事了?”
水卿卿漲紅著臉坐在暖榻上,別過臉背對著梅子衿,輕聲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聽她這要說,再仔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完好無恙,小喜才真正放下心來。
回頭看到梅子衿下半身濕漉漉的站在那裡,鞋襪裡更是浸出水來,小喜擔心道:“侯爺身子濕了,奴婢領您去偏殿換衣服吧……”
水卿卿沒好氣的打斷小喜的話,對梅子衿冷冷道:“這裡是內宮,侯爺是外臣,那裡能隨便在這裡換衣裳——侯爺若是不想著寒病著,趕緊出宮回侯府去吧。”
聽到水卿卿的話,梅子衿卻不以為然的笑了,道:“郡主有所不知,這涼風臺不比後宮。皇上隆恩,除了不能在此過夜,本侯隨時可以來,也可以在這裡做任何事,百無禁忌!”
說罷,容不得水卿卿反駁,梅子衿對小喜道:“你讓人給我準備熱水沐浴,再去外面支會三石,讓他給本侯帶幹淨的衣服過來——另外熬兩碗姜湯,我和她一人一碗。”
看著梅子衿一副不依不饒,作勢要與自家小姐糾纏下去的樣子,小喜卻是偷偷的樂了,連忙下去安排去了。
小喜一走,水卿卿氣惱的回頭對梅子衿道:“侯爺想鬧哪樣?難道還不嫌我們的事丟人現眼麼?”
梅子衿自然明白她說的是落月庵那晚‘打種生子’一事,心裡不由窒緊。
但面上,他冷峻的面容卻是一片坦然,道:“那晚之事,我與你皆是身不由已……而事情既然已發生,再懊悔也無用。我們反而要慶幸,那晚我們遇到的人是對方……”
“而我所認識的水卿卿,是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勇敢一人生下孩子,更為了孩子,甘願付出一切的女子。可以不顧世俗的眼光做沖喜娘子,更是毫不畏懼的殺公主的寵物……那時的你,從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如今,我們歷經艱辛好不容易找到對方,與昀兒一家團聚,你為何又開始變得膽小、反而要去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梅子衿一番義正嚴詞的話,甚至是帶著訓斥意味的話,卻是將水卿卿的眼睛說紅了。
她原本以為,得知自己就是那晚的男人後,知道她心裡難受,一時間過不去心頭的那道坎,他會好言撫慰,讓自己放下心中芥蒂。誰知道,他竟是半句好話沒有,反而怪罪自己來。
雖然他說得話有道理,但對滿心委屈難堪的水卿卿來說,心裡卻諸般不是滋味……
咬牙抑住眼淚掉下來,水卿卿冷冷道:“侯爺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聽到水卿卿的話,梅子衿翕唇想再說什麼,卻最終轉身到偏殿沐浴更衣去了,留下水卿卿一人紅著眼睛坐著。
從水卿卿的寢宮出來,想到自己剛剛狠心對她說的話,梅子衿的心口卻窒痛得難受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小喜領著宮人端著託盤進來,託盤裡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姜湯。
小喜將姜湯在水卿卿面前放好,道:“小姐方才在禦花園著了寒,趕緊喝碗姜湯去去寒。”
水卿卿卻並沒有去喝姜湯,而是蹙緊眉頭輕聲問道:“他呢?”
小喜道:“侯爺那邊奴婢已差人送過去了,侯爺好像真的著了寒,喝了姜湯就靠在偏殿的榻上睡著了,睡之前一直囑咐奴婢,說小姐素來不喜食姜,但一定要勸你把姜湯好好喝了,免得著了寒。”
小喜的話,頓時勾起了水卿卿心裡最美好的回憶。
水卿卿心裡最美好的回憶,自然是帶著昀兒,與梅子衿在邊關生活的那段幸福開心的日子。
之前在邊關時,水卿卿每次吃菜,都要將碗裡的生薑挑出來,梅子衿見著後,自然知道她是不喜歡吃生薑的。後來就吩咐廚子做菜時,盡量少用姜,若是實在要用到生薑的菜餚,他也會在她吃之前,幫她細心的挑出來。
所以,怕她不肯喝姜湯,他一再叮囑小喜一定要勸她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