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瞬間已是想到了主意,楊氏全身一鬆,神情也由方才的焦慮不安,變得得意暢快,拉過白淩薇的到一邊坐下,給自己和她倒了茶,笑道:“女兒,你別說,母親真的想到了一個致那個賤人於死地的好主意——保證讓她嫁不進侯府,更不會再礙你的眼!”
聽了楊氏的話,白淩薇絕望的眸子裡閃過亮光,激動的攥緊楊氏手,聲音高興得直哆嗦:“快說說,母親有什麼好主意?”
淩厲的眸子閃過最惡毒的光芒,楊氏終是將水卿卿在西漠嫁過人的事同白淩薇說了,得意笑道:“你說,若是在她大婚之日,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讓王家人出面指認她,到時,她還能嫁進侯府嗎?”
得知一切的白淩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驚到話都說不出來,說話都結巴了。
“這麼大的事……母親為什麼之前都不告訴我?”
楊氏無奈道:“之前我將這個訊息告訴給皇後,以此請求她將你從京兆尹的大牢裡救出來。我猜著皇後的意思,也是想在太子與她大婚時讓王家人出面,攪了她與太子的婚事。”
“而當時,你剛被侯府休棄,正是最氣憤的時候,母親怕你沉不住氣,壞了皇後的事,所以才沒有將此事告訴給你。”
“後來她在大婚前失智被太子退了親,後面又與侍衛私奔出京,王家的事就沒人再提了。今日若不是和你說這些,母親都差點將那一家人給忘記了。”
白淩薇漸漸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恢複成以往的厲害樣子,冷冷笑道:“既然如此,此次母親一定要好好籌謀,將她徹底打入地獄,讓這個賤人再也翻不了身!”
……
在白淩薇來白府與楊氏密謀陷害水卿卿的計謀時,梅子衿因擔心水卿卿沒見到昀兒心裡不安,也帶著昀兒悄悄來了白府。
像以前一樣,他正要抱著昀兒悄悄翻牆進白府,斜刺裡卻是沖出一道人影,攔下了他。
昏暗斑駁的樹影裡,梅子衿詫異又警覺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擋住去路的人。等看清他臉上的面具,猛然一驚,下一刻已是詫異又驚喜的低聲喚道:“無名……”
無名示意他禁聲,並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梢。
梅子衿隨他手指看出,卻發現極隱秘的樹梢上,藏有暗影。
眸光瞬間沉下,梅子衿不用想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他已是將昀兒包裹在自己的披風裡,回頭再去看無名,無名卻已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梅子衿心裡一震,連忙追了上去。
“無名,同我聊聊!”
“我與侯爺並無可聊之言。”
從暗影裡追著無名離開,梅子衿看著無名臉上森冷的面具,不由的想到之前在潼古關時,他露出真容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來,心裡不由湧上酸楚。
無名背向著他,冷冷道:“侯爺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帶昀兒去見郡主——自從郡主回京的那刻時,白府四周以及郡主身邊,已被太子的人緊密盯上。”
梅子衿心裡一震,他只想到水卿卿陡然與昀兒分開會寢食難安,所以想趁夜帶昀兒給她看看,以解她的相思之苦,卻將李宥給忘記了。
“謝謝你的提醒。無名,你一直在京城嗎……”
想到母親對這個弟弟的思念,還有他自己對胞弟的憐惜,梅子衿很想帶著無名回家。
可是,無名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徑直往前走去。
梅子衿追在他的身後,又道:“既然你在京城,我與莞卿的大婚,你一定要來!”
聞言,無名全身猛然一滯,腳下步子停下,僵硬的身子半晌後轉過來看向身後的梅子衿,面具下的面容難掩悲痛,深邃的眸子裡更是幽冷如冬日的深海,海面平靜無波,海底卻波濤洶湧。
握緊拳頭抑住內心的傷痛,無名冷冷嘲笑道:“侯爺與郡主的大婚,我卻是要以何種身份去?!
此話,他像是在嘲諷梅子衿,其實也是他在問他自己。
雖然看不見無名的形容,但他周身彌漫的淡淡悲痛,梅子衿卻是感受明顯。
他真摯道:“你是我的弟弟,更是我與郡主的救命恩人……”
“我何時成了你的弟弟了?!”
無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尖銳的抗拒,咬牙狠聲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這兩個字——我無名,從小到大,無父無母,無兄弟無親人。侯爺可不能亂認親戚!”
說罷,無名已是騰身離開,身影逃也似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