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越過李宥,款款來到了白浩清面前。
數月不見,白浩清早已當這個與侍衛私奔的女兒死了,卻沒想到最後她卻是與定國侯一起無事人般的回來了,並得到晉明帝親口允諾,以平妻的身份嫁入侯府。
接到婚訊的那會兒,白浩清心裡很是震動,因為他一直以為,在水卿卿帶著侍衛拿著皇上給的玉鈺私奔出城後,整個人生就毀了。
可是沒想到,她總是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
在白浩清深沉的打量中,水卿卿來到他的面前,收斂眉目,淡然道:“父親,我回來了。”
在外人面前,水卿卿還是會尊稱白浩清一聲父親,可心裡,她卻是永遠都無法原諒他。
白浩清定定的看著水卿卿,沉聲道:“回來就好。既然皇上恩典,將你許配給了侯爺,你就在家裡安心待嫁吧。”
說罷,領著水卿卿和小喜往白府的馬車走去。
水卿卿一邊往馬車走,卻忍不住回頭朝老夫人的馬車看去,想到昀兒醒來看不到自己,會不安的哭鬧,心裡針紮般的痛著。
眼淚堪堪要流出來,眼角的餘光卻看到李宥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水卿卿連忙撇開頭,領著小喜登上馬車離去……
水卿卿一走,梅子衿也與李宥辭別,與老夫人領著眾姨娘回侯府去了。
大家相繼離開,城門口看熱鬧的百姓自然也散去。
回宮的路上,李宥冷冷問高名,“方才你們在四處可見到無名的身影?”
高名低頭惶然道:“並沒有見到無名出現。”
聞言,李宥俊逸的長眉陡然一緊,冷色凝滿面容,冷冷笑道:“不應該啊。他那般護著他的新主子,如今他的新主子回京,按理,他總會出來看一看的。”
高名道:“當時四周圍觀的百姓過多,他若是如太子所料會易容術的話,只怕……難以發現。”
李宥覺得高名說得有道理,但看向高名的眸光卻越來越冷,涼涼道:“你好歹與他共事了好幾年,依你對他的瞭解,就想不到他的藏身之地麼?”
高名神情一滯,嚇得連忙在他面前跪下,惶然道:“太子恕罪,無名在三皇子府當差時,為人一直很低調,從不與人多說他的家事,所以……”
李宥不耐煩的擺手,冷冷吩咐道:“讓人好好盯住莞卿郡主。去母後的儲秀宮一趟!”
自從李宥立為太子後,陳皇後的日子真的是說不盡的愜意。就算如今她所厭煩的水卿卿重新回到了京城,陳皇後也不怕了,她之前鬥不過她,如今宥兒順利入主了東宮,她的地位穩如泰山,更加不將無依無靠的水卿卿放在眼裡。
想到這裡,陳皇後舒適的靠在金絲暖玉榻上闔上了眼睛,由著小宮女跪在跟前,拿著玉錘給她輕輕的敲打著雙腿。
紅袖一臉喜色的從外面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紅木盒子,走到榻前,附身到陳皇後的耳邊輕聲道:“娘娘,王太醫送東西進來了。”
聞言,陳皇後悠悠睜開眸子,揮手讓伺候的小宮女退下去。
紅袖趕緊揭開盒蓋,將紅木盒子遞到陳皇後眼前。
五寸大小的盒子裡,裝著的全是銀票,滿滿的一盒。
陳皇後鮮豔奪目的鋒利護甲往銀票上輕輕一挑,銀票兒一卷卷的紮得緊實,也恰恰說明銀票的數量很可觀。
勾唇曼聲一笑,陳皇後嘆息道:“讓他別送來,硬要往裡送,不收下都感覺本宮太不近人情了。”
紅袖捧著一盒子沉甸甸的銀票,涎笑道:“奴婢倒覺得王院首是個實在人。他得了娘娘這麼大的恩惠,若是不回報娘娘一二,如何心安?而且吧奴婢還覺得,與其送那些招人眼球的稀罕物,還不如像王院首這樣,送這實打實的銀票來得實在。”
陳皇後不覺也笑了,睨了一眼紅袖,嗔道:“本宮竟不知道,你是個見錢眼開的。好話都讓你幫那王院首說盡了——說說看,你幫他捧這盒子進來,他給了你多少好處?”
見陳皇後一眼就識穿了自己,紅袖也不隱瞞,訕笑道:“王院首不是小氣之人,給了奴婢五百兩賞銀。”
陳皇後滿意的嗯了一聲,道:“如此看來,他是個會做人的。”
恰在此時,宮人來報,太子在外面求見。
紅袖連忙捧著盒子進到內殿去了。陳皇後起身看著李宥大步前來,臉上神色冷鬱的樣子,想到他今日出宮所做之事,臉上神情也不覺冷了下來,詢問道:“出宮一趟可是遇到糟心之人了?!你也是的,你父皇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如今可是太子,怎麼能親自去做這樣的事?不就是梅子衿回京城嗎,一個小小的侯爺,也能勞駕你親自出面?說到底,他都是臣,你才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