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宜公主做足架勢來捉姦,可最後卻什麼都沒看到,心裡一鬆,又重新歡喜起來。
恰在此時,床上的梅子衿似乎被聲響驚動,徐徐翻過身來,深邃的眸光冰冷的看著出現在自己屋內的一眾女眷,神情一片冷漠冰寒。
眸光不露痕跡的從一旁戰戰兢兢收拾東西的水卿卿身上掃過,梅子衿想到她方才被嚇得花容失色的驚恐樣子,對自己面前這一屋子的女眷越發的厭惡起來。
見他醒來,樂宜公主立刻上前,親熱的挨著他的身子坐在他的床沿邊上,笑道:“子衿哥哥,我們來陪你一起用晚膳,我讓廚房特意給你做了你愛吃的……”
“三石,本侯是怎麼吩咐你的——沒有本侯的允許,誰讓你放人進來的?!”
梅子衿起床氣似乎非常的重,臉色鐵青,陰沉得要滴出水來,說出的話讓樂宜公主等人都怔住了。
他明著是在斥責三石,實際是在發她們的火。
唐芊芊與藍沁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難以接近,習以為常,所以倒是並不在意。
可是樂宜公主不一樣。
從小被眾人追捧著的皇家金貴公主,一片熱情的主動來他的屋子裡陪他用膳,卻被他這樣冷漠對待,樂宜差點氣得哭了。
她憋著通紅的眼睛氣憤道:“是本公主自己要進來的——我不過是想來陪你用晚膳,又沒做錯什麼,你幹嘛發這麼大的火?”
梅子衿冷冷道:“男女有別,那怕是公主也要顧忌,不能這樣擅自闖進別人的房間!”
樂宜公主委屈道:“我與你有婚約在身,而她們也早已是你的姨娘,我們都是一家人,何需這麼見外……”
越說越生氣,樂宜公主紅著眼睛嘟囔道:“本公主不顧辛苦危險,千裡迢迢來這裡照顧你,你好話沒有一句,成天冷著個臉,陪你吃個飯也錯了麼?”
深邃的眸光一沉,當著大家的面,梅子衿沉聲鄭重道:“正好,本侯有事要同你們說。”
聞言,樂宜公主與唐氏她們皆是一怔,陸霖也滿是好奇,連端著茶具正準備悄悄退出去的水卿卿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心裡一緊,猜到他所說之事或許與自己有關,全身不由緊張起來。
梅子衿眸光沉沉的從眾人臉上掃過,落到水卿卿身上時,冷冽的眸光不覺變得柔軟,卻也越發的堅定。
他冷冷道:“邊關條件艱苦,更是兇險,隨時會暴發大戰,所以,既然如今我已醒來,身體也漸漸痊癒,你們就無需再留在這裡——明日本侯就派人送你們回京城!”
此言一出,樂宜公主與唐氏藍氏臉色皆是大變。
沒想到他要說的,竟是趕她們走!
水卿卿心裡也是一片震動,心裡何嘗不明白,他讓她們離開,是為了不讓她們發現自己。
心裡升起暖意,但水卿卿卻明白,樂宜公主與唐氏她們辛苦而來,好不容易等到他醒來,定不會這麼容易的離開的。
果然,回過神來的樂宜公主當即反駁道:“不行,我答應父皇,要與你一起回京城的,所以,你若在這裡,我也要留在這裡——至於開戰,有你在,大楚根本不會是咱們大晉的對手,我才不怕呢!”
唐芊芊與藍沁本想盼著這次隨軍,能分得梅子衿多一點的恩寵,說不定這一趟還能懷上孩子,可沒想到,他剛一醒來就攆她們走。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上前,跪到梅子衿面前懇求道:“侯爺,老夫人派人妾身二人離京時,千叮萬囑,讓咱們二人一定要好好照顧侯爺……如今侯爺雖然人醒了,可身上的傷口還未痊癒,連行走都不方便,妾身二人豈能一走了之……”
唐芊芊說完,藍沁將目光從角落裡某個熟悉,又默默無聞的身影上收回,按下心中的疑惑,接過唐氏的話道:“妾身與唐姐姐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既然答應老夫人要照顧好侯爺,定不會因為條件所制而獨自離開——還請侯爺收回成命,讓妾身留下來!”
可梅子衿心意已決,根本不想留她們在這裡增添事非。
他冷冷道:“大楚馬上就會再次攻城,到時本侯要親上戰場殺敵,難不成還要讓本侯帶著你們一起上陣嗎?此事不容置疑,你們今晚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出發上路。”
說罷,揮手讓她們都退下去。
那怕再不甘,什麼,因為,他是行軍主帥,所言等同聖旨,那怕樂宜公主都不得不遵從。
眾人悶悶退下,水卿卿也連忙悄悄的隱在人群裡一起退出門,剛要往後院的庫房走,卻被人叫住了。
當著樂宜公主與唐芊芊的面,藍沁出言喚住水卿卿,眸光暗藏鋒利的緊緊盯著她,語帶疑惑道:“你不是之前那個被侯爺下令趕出去的僕婦麼?怎麼又進到侯爺臥房裡來了?”
藍沁的話,順利將樂宜公主與唐氏的眸光吸引過來。
滿身怒氣的樂宜公主這才發現,面前的老嫗真的就是之前那個被梅子衿要求換下的僕婦。
之前,她親耳聽到管事說,已將她解僱趕出府,怎麼轉眼又回來了,還神神秘秘在梅子衿睡覺休憩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臥房裡?
想到這裡,樂宜公主幾步來到水卿卿的面前,冷冷道:“你方才鬼鬼祟祟的留在侯爺臥房裡做什麼——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