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雖然查到了劉荊被李宥關在了王府的暗牢裡,更是急切的想將劉荊救出,但在沒有妥當安置好劉茵與昀兒之前,他不敢輕舉妄動的去闖府救人,怕最後救了人也不能全身而退。
何況,水卿卿還在宮裡生死未蔔。若是真的要走,他不會丟下她一個人,一定要帶著她一起離開京城……
所以,他提前將小喜都從白府接了出來,做好了離京的準備。
陸霖將無名拉到一邊,悄悄將李宥來尋他的事同無名說了,無名聽後,臉色越發的陰沉。
沉吟片刻後,無名沉聲道:“他既然已猜到昀兒就是之前的侯府世子,想必對侯府也不會放鬆警惕,所以,昀兒不能再回侯府。”
“那怎麼辦?他已是懷疑到我的身上,若是再搜府,豈不……”
“你不是說梅子衿給了你一塊令牌麼——我們兵分三路,入夜後我去王府救人,趁王府大亂之時,讓小喜她們拿著令牌趁亂離開京城。而你現在就去找侯老夫人,請求她帶你入宮去救郡主。”
“等郡主蘇醒後,你帶著她立刻出宮來城外與我們彙合——我們約好在回雁城的往來當鋪見面。”
聽了無名的安排,陸霖與小喜都激動的點頭應下,只有劉茵,一直憂心忡忡的看無名,眉頭越擰越緊,顫聲道:“無名大哥,你明日……一個人獨自闖進三皇子府去救哥哥嗎?”
無名回頭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知道她自從劉荊被抓後,心裡一直急亂難過,如今還在擔心自己,不由輕聲道:“不會,還有其他兄弟與我一起。你不要擔心我們,你只管護好自己與昀兒安全出城就好——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帶著大哥回來見你。”
劉茵心裡一酸,默默的點頭應下了……
而陸霖將梅子衿給他的令牌拿給無名後,立刻出門去定國侯府找侯老夫人去了。
侯老夫人之前並不知道陸霖從邊關回來了,所以乍然一聽到他求見,以為是梅子衿託他帶信回來,立刻歡喜不已的迎他進府,疊聲的向他詢問梅子衿在邊關的情況。
自從梅子衿去到邊關戰場後,侯老夫人天天跪在佛堂裡,向佛神祈求梅子衿平安戰勝歸來。
所以,聽到陸霖說梅子衿與大楚首戰,以少勝多大捷後,侯老夫人歡喜得落下淚來,連忙又要去佛堂裡感謝佛祖保佑,陸霖卻不敢遲疑,趕在她去佛堂之前,將水卿卿的事同老夫人說了,請求老夫人帶他進宮。
老夫人得知水卿卿竟是病在宮裡昏迷不醒,再看著陸霖神情間的急色,也猜到事情緊急,當即以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進宮求見晉明帝,並向晉明帝說明瞭她的來意。
晉明帝正為水卿卿的中毒昏迷一籌莫展,聽到說,侯老夫人帶著民間的名醫求見,心裡一喜,連忙召她覲見。
當著一屋太醫的面,陸霖凝神替水卿卿把過脈後,向晉明帝稟明,說他有辦法讓郡主蘇醒過來。
聞言,一屋的太醫都怔了怔。
太醫院的人,雖然有不少人聽過陸霖的名號,但之前也只是傳聞他醫術厲害,如今親眼見到他,只見他不過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不由都小覷起他來,認為之前的傳聞都是吹的,不相信整個太醫院都沒辦法讓郡主蘇醒,年紀輕輕的他能有辦法做到。
要知道,水卿卿昏迷這三日以來,除了院首王中仁,太醫院的其他諸位太醫,都絞盡腦汁,各處找尋古方秘籍,想盡辦法要救治水卿卿,以便在晉明帝面前立功露臉。
可三日過去,眾人嘗試了不少法子,卻沒有一個法子能讓水卿卿蘇醒過來……
聽了陸霖的話,晉明帝眼睛一亮,正要開口恩準,一旁的院首王中仁見了,卻是擰緊眉頭,對陸霖冷聲道:“陸大夫在民間聲望頗高,可畢竟醫治的只是尋常的百姓,所看過的也只是尋常的病症。而如今,郡主中的是西漠奇毒,陸大夫冒冒失失的下手,可別傷了郡主的千金之軀!”
王中仁的這番話,說出了其他太醫的心聲,幾個在太醫院德高望重的老太醫都忍不住站出來阻撓,認為陸霖來自民間,又年紀輕輕,不能將中奇毒昏迷的水卿卿交給他醫治。
晉明帝聽了眾人的反對之言,也不覺猶豫的,看著陸霖遲疑道:“你真的有把握能讓郡主醒過來?”
陸霖沉聲道:“草民以針炙開啟郡主因毒閉塞的經脈,再用藥草給郡主泡澡散寒,以助郡主早日蘇醒——此法,並不會傷了郡主的貴體。”
聞言,王中仁不免嗤笑道:“此法,這三日來咱們太醫院早有太醫給郡主用過,並無成效,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面對王中仁的嘲諷,陸霖卻並不在意,淡然道:“同樣的針炙之法,所用地方不同,效果自是不同——這樣粗淺的道理,王院首應該知道。”
被陸霖當場反詰,王中仁冷臉生霜,正要再次開口阻攔,一旁的侯老夫人徐徐開口道:“陸大夫醫術確實是不錯的,而若是他沒有十成的把握,自是不敢親自進宮來見皇上,所以,既然不會傷及郡主身體,皇上不如讓他試一試!”
晉明帝也覺得老夫人言之有理,於是吩咐陸霖開始為水卿卿疹治。
如此,皇上親自開口,王中仁不再敢開口阻攔,盛方也毫不遲疑的開始凝神為水卿卿紮針疹治起來。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陸霖身上,除了晉明帝與侯老夫人,其他人都盼著他出醜難堪。
陸霖給水卿卿施完針後,還是不見她蘇醒。
王中仁與一眾太醫目光無不鄙視的看著他,可陸霖卻一點慌亂都沒有,用銀針輕輕紮在破水卿卿的指尖,見裡面冒出來的鮮血一片黑紫之色,心裡一片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