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心想讓陸霖診出水卿卿身上病症的白浩清,又如會走?
而且,白浩清沒想到梅子衿竟是對水卿卿這般用心。不由緩緩笑道:“多謝侯爺在邊關還惦記著小女的病事,千裡迢迢的派陸大夫回京來照顧——既然如此,就請陸大夫替小女好好診一診,看一看她到底是怎麼了?”
這個陸霖倒是樂意的,當即為水卿卿診起脈來。
陸霖手一搭上水卿卿的脈門,就感覺到了熟悉的冰寒感,正是與之前梅子衿中寒痺之毒時的觸感一模一樣的。
甚至,因為她不是習武之人,沒有內力相抗,身上的寒冰之氣更甚。
陸霖很快就探到了水卿卿體內的寒痺之毒,而且已快到了毒發之期了。
神情一震,陸霖不敢置信的抬眸看向水卿卿,她不是痴傻了麼,怎麼會得了寒痺之毒?
是誰給她下的毒呢?
然而陸霖,卻在一下刻,在水卿卿的脈相裡探到了更可怕的脈相——
她身上竟還中了阿芙蓉之毒!
怎麼會?!
震驚不已的陸霖,再次看向水卿卿,只見她眸光低垂,神情痴痴呆呆的,可另一隻手卻狀若無意的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視線範圍內,輕輕寫道:你只告訴白,我是痴傻之症,晚上去找你和姑姑。
陸霖全身劇烈一顫,心裡瞬間明白過來,原來她沒傻,是假扮的。她身上真正所中的卻是阿芙蓉和寒痺之毒兩種毒。
雖然不知道寒痺之毒可以剋制阿芙蓉的毒癮,但精通醫理的陸霖,直覺覺得,這兩種毒,同時出現在水卿卿身上,只怕並不是偶爾的。
而且,看情形,這一切她自己都是知情的。她不說,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所以,陸霖收起心裡的驚愕,回頭對一臉期待的白浩清無奈道:“回相爺,郡主所得的痴傻之症,除非大羅神仙臨世才能治好此症——當然,也不排除郡主的腦子自己突然好轉,清醒過來。在下卻是無能為力。”
聽了陸琳的話,白浩清頗為失望,沉聲道:“既然是痴傻之症,為何她現在的體溫也異於常人?”
陸霖道:“這個尚且病因不明,在下還需要再做診斷。不過……”
說到這裡,陸霖一臉疲憊道:“在下得侯爺的囑咐回京照顧郡主,一直擔心著,所以回來還未回府,可否等在下回府打聲招呼、稍做休整再來幫郡主仔細詳診。”
見他一臉疲容,白浩清雖然失望,也不好再做挽留,只得讓人送陸霖離開,自己也帶著府醫走了。
人一走,水卿卿對無名著急道:“無名,你晚上能帶我出府嗎?”
無名道:“你要去見陸大夫?”
水卿卿點頭,沉聲道:“你可記得我母親身邊的憐姑姑,她並沒有死,被陸霖所救,悄悄帶回陸府了。之前一直在陸府養傷,我想去看看她,順便有些事要做。”
無名面容嚴肅起來,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眸光一片冰寒,水卿卿冷冷道:“陳皇後不止害過我,二十年還害過我母親。所以,我們從兩方入手,一邊由你派人收集王院首的所有罪證,另一邊,我要親自去認證一件事情。”
看著無名疑惑的神情,水卿卿將之前憐姑姑告訴她的,關於當年母親火災之時,發現的那個疑似紅袖的縱火人,還有紅袖身上的那道傷疤……
“若當年紅袖真的就是縱火之人,足以證明當年燒毀我母親容貌的大火,是陳皇後故意做下的。所以,我要潛入陳國公府,找到當年大火留存下的青磚,再去與紅袖身上疤痕上的印記做比較,如此,當年那個放火的黑衣人是不是紅袖,一目瞭然!”
無名沒想到陳皇後與武寧公主當中,還有這麼多的恩仇,心裡也頗為震驚!
他想到先前發現的跟蹤他的三皇子府的暗衛,心裡一沉,凝聲道:“帶你出府容易,只是,我怕這個時候,許多雙眼睛盯著,太容易被人發現。”
水卿卿形容凜然,不解道:“如今還會有誰盯著我們?”
無名冷然道:“或者不是盯著郡主你,而是對我産生了懷疑。”
聞言,水卿卿神情間湧現擔心來,“可是有人發現你的……真正身份了?”
無名也不太清楚三皇子李宥讓人跟蹤自己是為何,但他的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不由道:“現在還弄不清楚。總之這段時間我們都要小心些——若是你要去陸府,不如我們白天堂而皇之的去找他,你本就與他相識,就算去找他,也屬正常,不會引起人的懷疑。”
“而關於去陳國公府找證據,不需要你親自出面,我可以另派其他人悄悄去辦。”
水卿卿覺得無名說得的道理,但……她還想悄悄去看一看昀兒,而如今聽他所說,怕引出其他麻煩,她只得將這個願想默默收起。
她看著無名,由衷感激道:“幸好還有你在我身邊——若是沒有你,我只怕什麼事都做不了。”
無名看著她眸光裡的黯然,已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心裡輕輕嘆息一聲,淡然道:“如果郡主決定好,我下午就陪郡主出府去陸府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