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無名的話,水卿卿似懂非懂的看著他,咧嘴笑了笑,爾後拉著他的手,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大早起身安排府裡做接駕準備的白浩清,卻是在府門剛開之時,見到了許久未曾露面的侍衛無名。
彼時的無名,既不是那個一身殺氣的面具刺客,也不是面容冷峻的侯府公子,而是斂去了一身的氣息,易容成了以往那個沉穩,又默默無聞的侍衛無名。
自從上次白府出現刺客闖府盜藥開始,白浩清就再也沒有見過無名。
雖然之前水卿卿告訴他,無名是被她派出京城,出城去找當日掉下山崖的憐姑姑去了,但心底,白浩清一直隱隱覺得,無名與當晚那個刺客有關。
深沉的眸光帶著探究,一瞬不瞬的看著低頭斂目的無名,白浩清涼涼道:“無名侍衛最近去了哪裡?本相怎麼一直沒見到你?”
無名沉聲道:“屬下受郡主之令,出城為郡主辦事去了。”
白浩清昨日已答應,不再追究楊氏謀害武寧公主一事,所以,對於憐姑姑的存活,心裡不由也緊張好奇起來。
他問道:“事情可辦妥了?”
無名抬眸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淡然疏離道:“請相爺恕罪,此事郡主叮囑不可外洩,所以,屬下只能向郡主一人稟告!”
聞言,白浩清眸光一冷,冷冷笑道:“無名侍衛還真是忠心耿耿。之前為三殿下效力時如此。如今跟了莞卿不過數日,已是對她忠心不二……本相好奇,若是郡主不再與三殿下成親,你還為會她效力嗎?”
無名低斂的眸光裡湧現寒氣,一字一句堅定道:“如今,無名的主子,只有莞卿郡主!”
無名的回答,頗是出乎白浩清的意外。
下一刻,白浩清卻是嘲諷笑了,冷冷道:“真是屈才了——無名侍衛可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將才,按理應是輔佐英主、或是立威沙場,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如今卻讓你為一個神智痴傻的婦人效力,真是委屈你了。”
無名冷冷一笑:“看相爺今日春風得意,想必已選定了明主,恭喜相爺了!”
說罷,再不理會他,徑直越過往水卿卿的正院去了……
陳皇後在出宮去白府前,再次向王院首確認了水卿卿的病情,並叮囑道:“今日皇上要親自出宮去白府察看郡主的病情,想必也會讓你隨侍同行。到時皇上必定會讓你為郡主把脈問診,院首大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王院首點頭道:“娘娘放心,微臣昨日親自為郡主把過脈的,盛方確實按著娘娘的吩咐,將藥方上的藥按著藥量給郡主服下了。所以,皇上今日去看到的,必定是一個撞傷腦子,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痴傻之人!”
陳皇後滿意的笑了,“沒想到,這個盛方還挺聽話的——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院首大人醫術高明,配出的藥方很是中用!”
得到陳皇後的誇贊,王院首笑道:“而且,這些天下來,郡主對那阿芙蓉之毒已上癮。此毒物一旦纏身,想戒除斷斷不可能。而服食者,等同廢人,對藥方一事,自是不會發覺!”
聽了王院首的話,陳皇後的心裡終是徹底放心下來,笑道:“如此,禦藥房所有藥材的採買,就全權交給院首大人了。”
聞言,王院首欣喜過萬,連忙跪下謝恩!
恰在此時,宮人來報,盛太醫求見!
一大早,盛方就進宮來了,請求皇後放盛瑜出宮。
心情大好的陳皇後,看著跪在下首一臉惶然的盛方,揮手讓他起身,並讓紅袖給他奉茶,笑道:“盛太醫此番為本宮辦成了一樁好差事,想讓本宮如何謝你?”
盛方小心翼翼道:“微臣……微臣只希望帶小女回家,還請娘娘玉成!”
陳皇後勾唇緩緩一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淡然道:“本宮之前同盛姑娘許諾過,要讓她做樂宜公主的陪嫁丫鬟,與公主一迸嫁入侯府。如今,盛太醫替本宮將事情做到了,本宮豈能反悔呢?所以,這個願望只怕不能如大人所願了——本宮已差人開始在教盛姑娘規矩,好讓她以後能好好伺候公主與侯爺,大人就放心罷!”
盛方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著陳皇後,哆嗦道:“娘娘,郡主馬上就要退婚,娘娘為何還要……”
陳皇後涼涼一笑,“不到最後一刻,事情還會有變故。所以,盛姑娘在嫁進侯府前,這段日子都會由本宮替大人照顧——大人就放心的繼續辦差吧。譬如,藥渣之類的,可清理幹淨?還有,當初本宮給你的藥方呢?”
盛方全身一顫,白著臉哆嗦道:“藥渣都倒掉了,沒人發現……那藥方,下官怕被人發現,在悄悄記下上面的方子後,就……就燒毀掉了……”
聽了盛方的話,陳皇後滿意點了點頭,笑道:“盛大人這段日子辛苦了。聽聞大人的長女次女都快出嫁,大人就暫且休息一段時間,打理女兒出嫁之事,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吧!”
見陳皇後沒有再追問藥方一事,盛方嚇得快跳出嗓子的心才堪堪放回去,連忙退了出來……
晉明帝說到做到,下朝後果真與皇後微服出訪,來到白府看水卿卿。
晉明帝上次出宮來白府,是為了弔唁武寧公主,如今,堪堪過去一個月,他再次來到白府,卻是來看望出事的水卿卿。
踏進府門的那一刻,晉明帝的心境異常沉重,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