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話,武寧公主神色間一片悽涼之色——
她萬萬沒有想到,白浩清不但對她絕情,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也能絕情到這種地步。
到了這一刻,武寧公主終是恍悟到,她本是想給可憐的女兒一個安身立命之處,想讓她在自己走後有一個依靠。可如今看來,自己的想法竟是錯的。
有這樣一個絕情的父親,還有狼子野心的楊氏母女在,她的女兒可要怎麼辦啊?
想到這裡,武寧公主的眸光切切的看向門外,急切的等著三皇子李宥的到來——他是女兒最後的希望了!
安撫好母親,水卿卿眸光冷冷的看著對面的白淩薇,勾唇涼涼笑道:“論起膽大,誰又能比得過你——謀害子嗣、殺人奪子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你做起來眼都不眨一下,你就沒想過,會有報應的那一天嗎?”
既然決定以白家嫡女的身份回歸,水卿卿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的揭穿白淩薇的罪行,搶回昀兒。
此言一出,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可白淩薇與楊氏卻是臉色大變,彷彿一頭驚雷霹在她們頭上。
白淩薇全身劇烈一顫,目眥欲裂的瞪著水卿卿,咬牙恨聲道:“賤人,你胡說什麼?”
水卿卿卻不再理會她,將眸光轉向一臉陰鬱驚慌的楊氏,笑道:“一直聽聞楊夫人精明厲害,可今天一見,卻不過是個不懂上下尊卑的愚蠢之人,難怪教出的女兒也一樣貨色。”
“你……”楊氏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水卿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掌管白府十幾年,除了白浩清,就數她在白府最有威望,莫說丫鬟下人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就是妯娌間,其他幾房夫人在她面前都是畢恭畢敬,何時被人當面這樣罵過?
水卿卿卻不給她回口的機會,冷冷斥道:“就算你是平妻,在我母親面前,你終歸還是一個小妾,而我母親更是禦封的武寧公主,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妾室,也敢在什麼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一口否了我的身份,還敢說我母親糊塗,你算個什麼東西?!”
楊氏全身一震,臉色青白交加,眸子裡恨得直噴火——
這一生,她最恨別人說她是小妾。當年明明白浩清要娶的是她,可最後卻被這個醜八怪的武寧公主搶了她的正妻之位,這口惡氣,她一直記著。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哄著白浩清給了她平妻之位,別人都恭恭敬敬的喚她一聲楊夫人,沒想到,水卿卿一回來就揭穿了她傷疤,偏偏又讓她無從辯駁。
聽到水卿卿毫無畏懼的斥責了白淩薇與楊氏,白浩清的臉色不由難看起來,而水卿卿卻將眸光看向他,勾唇嘲諷笑道:“白相什麼都不問,不問母親是如何與我相認的,也不問我從哪裡來,一開口就回絕認我。看來,白相心裡已做好決定不想認回我這個女兒——那怕你心知肚明,那怕擺出證據,你也會極力否認吧。”
白浩清心裡一凜,冷冷道:“那裡來的狂妄之人,竟敢在本相家裡撒野,來人,將她轟出去!”
就算水卿卿這樣說,白浩清還是不開口詢問武寧公主與水卿卿相認的細節,竟是直接喚人來轟走水卿卿。
見此,白淩薇與楊氏皆是解恨的得意看著水卿卿,武寧公主氣得一口鮮血噴出。
武寧公主拼盡最後一口氣,對白浩清喊道:“不……她就是我的女兒,白浩清,你不能這樣對她的……她真的是我們的女兒……她手中有我的胭脂盒,手上有硃砂痣,半點都錯不了了,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可不論武寧公主如何聲嘶力竭的力證與懇求,白浩清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冷冷揮手讓下人上來趕走水卿卿。
白家的下人得了白浩清的令,立刻上前來拖走水卿卿。
武寧公主幹瘦無力的雙手死死握住女兒的手不願意放開,喘著粗氣,眼淚滾滾而下,咬牙對一臉絕然的白浩清恨道:“白浩清……你欺負我女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見武寧公主不肯鬆手,金嬤嬤連忙上前來掰開母女緊握在一起的手,被水卿卿重重一巴掌扇開。
“滾!”
水卿卿一巴掌將金嬤嬤扇倒在地,再重重一腳踢她得她連滾好幾滾,眸光噴光的看著一臉冷漠絕情的白浩清,咬牙恨聲道:“白浩清,你以為我稀罕做你白家嫡女、認你這個絕情無義之人做父親嗎?我實話告訴你,你不認我,我更不想認你,我只承認母親,我是母親的女兒,我一定要守著母親的,你們休想分開我們!”
‘絕情無義’四個字,讓白浩清冷漠的面容終是破裂開來,怒氣蓬生。
越是無情之人,越是怕被人說他無情。
白浩清突然上前,一身寒厲之氣逼近水卿卿,迅速伸手掐住了水卿卿的脖子。
“辱罵當朝宰相,本相可以直接要你的命!”
水卿卿沒想到白浩清會突然向自己出手,竟是躲避都來不及,就被他大手鉗住了脖子,呼吸瞬間滯住。
武寧公主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一臉狠戾的白浩清,任是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夫君竟會當著自己的面,要自己女兒的命。
她拼命去阻攔白浩清,可連喘氣都越來越困難的她,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看著武寧公主與水卿卿同時痛苦的掙紮著,見此,白淩薇與楊氏二人卻是得意的笑了。
白淩薇看著被父親掐住脖子動彈不得的水卿卿,上前煽風點火道:“父親,就是她慫恿侯爺不讓我回府的,也是她烙傷了大堂哥的腿,之前在侯府攪得侯府不得安寧,如今還想來攪亂白府,父親一定不能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