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卿卿剛回到桌前坐下,房門就被推開,卻是小喜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進來了。
乍然見到坐在桌前沒有睡覺的水卿卿,小喜嚇了一大跳,按捺住心頭的慌亂上前輕聲道:“這麼晚了,小姐怎麼還不睡?”
想起方才面具刺客告訴她的關於盛瑜活著一事,水卿卿再次面對小喜,心裡不覺五味雜陳,也沒想到她會回到她這裡。
她道:“或許是換了地方睡不著——方才,你可是去了夫人那裡?”
小喜緊張的點了點頭,別開臉在一邊的小炕上給自己鋪上被褥,道:“嗯,夫人問了侯府一些事,讓小姐不要將今晚之事放在心上,以後在盛家好好過日子也是一樣的……”
見小喜並不將盛瑜之事告訴自己,水卿卿也摸不準盛家對此事抱著什麼樣的打算,所以也不去追問小喜。
因為她知道小喜的性格,若是可說之事,她一定會主動跟她說的。除非是夫人讓她對自己隱瞞。
如此,真的如小喜所說那般,盛家的人並沒有因為水卿卿趕出侯府一事給她眼色看,也沒人的告訴她,盛瑜回來之事……
她每日安靜的呆在西屋廂房,輕易不出廂房的門一步,靜靜等著元宵節的到來……
而這一切,終是被梅子衿的到來打破。
辛苦議了三日三夜緊急軍務的梅子衿,眼睛累得充血,在回府的馬車裡就差點睡著了。
但一想到回府就能看到水卿卿,梅子衿瞬間又恢複了氣力,連睡意都趕跑了。
明明不過三日沒見到她,可梅子衿卻如隔三秋之久,讓他滿心的惦記想念著。
他躺在車壁上,閉著眸子,明明累極,可腦子裡全是水卿卿那日在回味樓喝了酒的嬌羞樣子。
相識這麼久以來,梅子衿早已知道水卿卿骨子裡是個膽大的。
但平日裡,她都刻意的收起自己的鋒芒,過得很是謹慎小心,不敢在侯府裡行差踏錯一步。
可那日喝了酒後,她壓抑的本性又展露了出來。在他的面前,不再小心翼翼,臉色也不是一貫的清冷,染上紅暈的雙頰自帶嬌羞,而那雙黑白分明的狐貍眸子帶著微醺下的朦朧,越發的撩人心魂……
嘴唇不覺揚起,梅子衿想,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馬車飛快回到侯府,尚不等馬車停穩,梅子衿已是掀簾躍下,甩著大步朝府內而去,一面對三石吩咐道:“通知各院的人,今日中午在老夫人的世安院用膳。”
梅子衿知道,若不讓水卿卿來世安院,她就一直躲在她的聽笙院裡不會出來。
三石如何不明白梅子衿的心思。
而這三日,雖然梅子衿天天呆在禦書房沒有出來過,但三石卻中途回了一趟侯府,早已知道水卿卿主僕被趕之事。
但老夫人嚴令他不準在梅子衿忙議國事之事,將府裡的事告訴他,怕他分神,所以,直到方才,三石都不敢同梅子衿說。
而為了顧及侯府和梅子衿的顏面,不讓外人揣測誹議,老夫人同時嚴令,趕水卿卿出府一事,不許侯府的人說漏一句,否則亂棍打死。
所以,不止梅子衿不知道,武寧公主與三皇子都不知情,只有在侯府安排了眼線的陳皇後隔天就得到了訊息……
但眼下,三石想,再不說只怕就要出事了。
三石囁嚅道:“爺,有一事,屬下還沒有來得及同您稟告……”
梅子衿頭也不回:“何事?”
三石鼓起勇氣:“爺,表小姐已於三日前……離開侯府了……”
聞言,梅子衿步子猛然頓住,回頭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驚慌的三石,充滿血絲的深邃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緊他,聲音冷冽嚇人:“離府?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離府?”
三石根本不敢抬頭去看他,“就是那日與爺在回味樓分開回府不久……當晚就被……離府了……”
聽三石提到回味樓,梅子衿瞬間明白過來,是她約自己在回味樓見面一事被府裡的人知道了。
只怕她不是離府,而是被趕走!
想到這裡,梅子衿的心口頓時像被一隻大手揪緊著痛起來,峻冷含霜,想也沒想,已是轉身朝府外走去。
三石驚愕道:“爺,你剛回來,要去哪裡……”
話未說完,他已回過神來,猜到梅子衿是要去盛家,頓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