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小因相貌才學與陳皇後並稱京城雙姝、並獲先皇親封的武寧公主,卻沒表姐陳皇後那麼好命,在及笄之年,如花似玉的嬌美面貌毀於一場大火,從此,京城雙姝只剩陳皇後一人。
相比陳皇後嫁入皇家,成為一國之後,尊榮無比。因容貌被毀的武寧公主,只能委身下嫁給了當時默默無聞的太子侍讀白浩清,開始了被冷落、悽苦的一生……
聽聞武寧公主要進宮找陳皇後,憐姑姑神情微微一怔,張嘴欲言,最後終是收口沒有再說什麼……
儲秀宮裡,陳皇後一邊靠在美人榻上假寐養神,一邊聽著宮人稟告著三皇子府上年宴情況。
聽完,陳皇後滿意笑了,閉著眼睛淡聲道:“宥兒今年邀請的人,倒是比往年上心多了。”
大宮女紅袖輕笑道:“如此看出,三殿下對儲君一事是真正開始上心了——只要殿下自己有了這樣的決心,娘娘就不用再操心了。”
陳皇後輕輕喟嘆一聲,無奈道:“本宮倒並不是慫恿他去爭去搶,只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那怕他不爭不搶,其他人也不會讓他安生啊——奪嫡,有時並不是你想不想去做,而是你必須去做。”
紅袖點頭,一臉了悟,“娘娘說得對,咱們殿下是嫡皇子,才華謀略皆是眾皇子之最。所以,那怕他不去搶,別人也會視他為眼中盯的。”
陳皇後無奈道:“卻正是這個道理。”
說罷,她微微揚手讓那稟告的太監繼續說下去,“年宴上,可還有其他特別之事發生?”
跪伏在榻前的太監稟道:“回稟娘娘,還有兩件小事,一是今年武寧公主也參加了三殿下府上的年宴……”
陳皇後微微一笑,欣慰道:“妹妹到底是識大體之人,白浩清今年高升,也被宥兒邀請去赴宴,武寧是給了宥兒與白相雙方的臉面,是好事。還有一事呢?”
太監小心的嚥了下口水,囁嚅道:“開宴前,三殿前曾到府門口親迎侯府的那個表小姐,還……拉了她的手……”
此言一出,溫暖如春的儲秀宮裡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中,連帶著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陳皇後終是眼開眼來,明媚又帶著威嚴的杏眼疑惑的看向地上跪著發抖的太監,秀眉輕蹙,“侯府的表小姐?哪個侯府,哪個表小姐?”
太監低頭小聲道:“就是年前嫁入定國侯府……給梅大公子沖喜的那位盛家么女盛瑜。”
陳皇後坐起身,眉頭不由皺得更緊,神情間已是帶著幾分不敢置信:“就是那個出嫁半路死了夫君的姑娘?!她怎麼會去參加年宴?”
那太監道:“據說,是三殿下年前親自去侯府給她送的貼子,還……還與表小姐騎馬同遊了一天……”
陳皇後目露震驚,“宥兒何是與她認識攪到一起的?為何本宮一點都不知道!”
冷汗潸潸而下,太監身子抖得跪都跪不穩了,砰砰砰的連著向陳皇後狠命磕頭,求饒道:“娘娘恕罪……殿下下令,勒令奴才們不準將此事告訴娘娘,說是……說是日後會親自向娘娘解釋……”
杏眼裡不覺染上了冷意,陳皇後氣怒起身,道:“堂堂嫡皇子,竟是與一個身份敏感的小寡婦公然同遊,還請她參加如此重要的年宴——宥兒他到底想做什麼?”
看著生怒的陳皇後,一旁的紅袖小心翼翼上前勸道:“娘娘,三殿下向來潔身自好,他這樣做,只怕有他的原因……”
“不論是何原因,他也不能在此時,跟這樣的女子牽扯上關系!毀了自己聲譽不說,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傳進陛下的耳中,讓陛下如何想他?!”
陳皇後越說越是生氣,斥道:“立刻讓他來見本宮,本宮要聽聽他要如何解釋!”
那太監得令,再不敢多呆一刻,倒爬著退出殿,出宮去喚三皇子進宮……
太監退下去,陳皇後再次躺回美人榻上,只是神情不複先前的愜意,眉眼間明顯凝重了許多,看得紅袖心裡起直跳。
恰在此時,殿外宮女來報,說是武寧公主進宮了,在儲秀宮外求見。
聞言,陳皇後神情微微一怔,下一刻已是一臉歡喜的親自去宮門口,迎接許久不進宮的武寧公主。
“妹妹,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武寧公主隨陳皇後進到殿內,脫下臉上的青紗,露出了一臉的淚痕來。
陳皇後見了,面上一驚,拉過武寧公主的手,看著她哭得通紅的眼睛,擔心道:“妹妹怎麼了?我剛剛還聽說了你去宥兒府上赴宴的事,正高興著呢,怎麼你卻是這樣一副傷心的形容,可是出了什麼事?”
武寧公主本就是因為慌神無主,才來找陳皇後商議認女一事,所以在陳皇後的追問下,摒退了殿內的宮人,只留下紅袖與憐姑姑兩位心腹,將今日在三皇子府上見到水卿卿一事,從頭至尾,細細的說了。
聽完,陳皇後卻是徹底震驚住了!
當年武寧公主孩子出事一事,陳皇後是知道的,如同武寧公主一般,她也是萬萬沒想到,當初那個明明斷氣了的孩子,最後竟是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