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根溯源,昨日一事,與唐芊芊那日的挑撥脫不了幹系。
水卿卿原想息事寧人,不想在侯府四面樹敵,所以也沒有再去計較唐芊芊的挑撥,可沒想到,她還是不願意放過她,話裡話外,陰陽怪氣的暗示著她與梅子衿的關系不清白。
既然如此,她就當著大家的面,攤開了來說。
唐芊芊怎麼也沒想到,水卿卿會知道那日自己與白淩薇爭吵時說過的話,更沒想到她今日會突然與自己毫不客氣的對懟起來。
臉色垮下拉不住,唐芊芊白著臉正要發火,水卿卿冷冷又道:“而昨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府外的男子可以隨便進府輕薄侯府女眷,不止是對侯府不尊,更是對侯爺不敬。侯爺若不嚴罰,如何保障以後侯府女眷的安危——到時遇難的,可就不止是我一個人了!”
水卿卿一番義正言辭之下,將唐芊芊懟得啞口無言,作聲不得。
侯府雖然錦衣玉食,但水卿卿在此生活越久,越是難受,心中也越發的嚮往天高地闊的西北戈壁沙漠。
若不是為了昀兒,她早已一走了之,何需要與梅子衿的這些女人在此勾心鬥角。
心裡疲累,更是厭煩,水卿卿話一說完,再不做停留,越過三人,徑直領著小喜走了……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唐芊芊臉上更是訕然難堪,一甩袖子憤然離開。
藍沁看著水卿卿遠去的背影,勾唇笑道:“真是想不到,伶牙俐齒的唐姐姐也會有敗嘴的時候——這個表小姐,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聞言,一向不摻與唇槍舌戰的湯婉晴,也忍不住抬頭朝水卿卿離去的方向看去,淡然出聲道:“表小姐……是個很特別的人!”
一行人皆散了後,花園小徑上又恢複了靜謐。
下一刻,兩道修長的身影從一旁的假山石後踱出,一身白衣翩然的陸霖回頭對冷沉著臉的梅子衿笑道:“看來侯爺的府上,又要開始熱鬧了。”
梅子衿沒理會他的打趣,冷著臉道:“快去白薇院看昀勻——你方才偷聽,可耽擱了不少時間。”
陸霖本就是灑脫不羈之人,聽到梅子衿說他偷聽,並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反而一臉興趣的追著梅子衿道:“講真,子衿兄不覺得,你們侯府收留的這個盛家姑娘,很有趣麼?”
梅子衿頭也不回的冷聲道:“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陸霖追上他,側臉睨著他,一本正經道:“忠告你一句——你更不能打她的主意!”
這樣的話,老夫人與白淩薇都同他說過,如今再聽自己的好友也這樣說,梅子衿惱羞成怒的同時,心裡更是生出一絲反感與叛逆來。
他收腳回身,冷眼的看著陸霖,“你又是拿什麼理由來忠告我?”
陸霖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認真起來,啞然頓住。
心裡,陸霖卻是猶豫著,要不要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給梅子衿?
見他不回話,梅子衿冷嗤一聲,甩袍往前走,“你也開始八婆了!?”
聞言,陸霖臉上一紅。
他偏頭想了想,終是開口了。
“子衿,先前她突發高燒,你叫我幫她看診,可知道我從她的脈相裡探出什麼?”
梅子衿腳下不停的往前走,冷冷道:“你探到了什麼?”
陸霖道:“我從她的脈相,探到她胞宮受損嚴重。”
腳步再次滯住,梅子衿回頭疑惑的看著一臉凝重的陸霖,遲疑道:“胞宮受損?什麼意思,何為受損?”
陸霖盯著梅子衿,深吸一口氣道:“譬如,女子生兒育女,胞宮就會受損——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又譬如,受到外力的擊打,胞宮也會受損……”
一股寒意自腳底蔓延至全身,梅子衿腦子裡一片混亂,更有點點亮光飛快的從他的腦子裡飛逝而過……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陸霖,“嚴重……到什麼程度?”
陸霖嘆息道:“估計……此生她再難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