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揭穿不代表他不追究計較。
而後來,看到她死心不改,竟是在白俊峰承認罪行後,還想著將水卿卿往火坑裡推,顛倒事非黑白,要將水卿卿嫁給白俊峰,梅子衿心中對她更加的失望。
他原想再給她一次機會,私下裡來問她,希望她坦白承認自己做下的醃髒事,可沒想到事到如今,她還矢口否認,如何不讓他嫌惡痛心?!
冷眼看著白淩薇臉上一點一點的褪盡血色,梅子衿冷冷道:“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你好自為之吧!”說罷,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
白淩薇如遭雷擊,慘白著臉色驚慌的回頭去追梅子衿,伸手攥著梅子衿的披風,失聲道:“侯爺,你聽我解釋……那樣本不是妾身給的,是堂兄自己在我的屋子裡看到的……侯爺,妾身沒有陷害盛瑜,沒有啊……你要相信妾身,妾身辛苦為你生下昀兒,你為何不信我,卻要去信一個外人……”
聞言,梅子衿跨出房門的步子停下,回眸冷冷的看著一臉淚水的白淩薇,語氣冰冷到沒了一絲溫度。
“本侯只求真相和事非對錯——若不是看在昀兒的面上,不想他小小年紀沒了母親,你以為,就憑你做下的這些事,你還能留在侯府?!”
白淩薇全身一顫,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一臉決絕的梅子衿,氣恨到失去理智的她,咬牙抑住心裡的恐慌,傷心欲絕道:“侯爺竟是為了那個賤人,要將妾身休出侯府麼?侯爺可是喜歡上她了?你不能喜歡她啊,她可是差點成了你嫂嫂的人……”
身子一滯。下一刻,梅子衿一甩披風,掙脫了白淩薇的糾纏,眸光裡淬滿冰雪,咬牙恨聲道:“你若敢再胡說一句,本侯即刻休你出府!”
看著梅子衿惱羞成怒的樣子,白淩薇跌坐在地嘴唇翕動,半天不敢再吭聲,直到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白薇院,她才掩面悲泣道:“果然……他果然對那個賤人動心了……”
夏蟬從前院進來,看到一臉絕望跌坐地上的白淩薇,臉色一白,連忙上前扶起她進屋,再倒了熱茶遞到她手裡。
見到白淩薇將茶水喝下,夏蟬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小姐,方才侯爺離開時,下令……下令將白薇院禁足……”
‘叭嗒!”
白淩薇手中的白玉茶碗握不住,摔了個粉碎。
她紅腫著眼睛狠狠的瞪著一臉驚慌害怕的夏蟬,尖聲嘶吼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那個賤人什麼事都沒有,我自己卻栽了個大跟頭。為什麼會這樣……”
看著白淩薇憤恨發狂的樣子,夏蟬膽怯上前勸道:“小姐,想必……侯爺是一時被那個狐貍精迷住了……小姐,咱們不怕,咱們還有小世子,只要有小世子在,侯爺很快就會心軟解了白薇院的禁足的……”
聽夏蟬提到昀兒,白淩薇瘋狂的神情冷卻下來,指甲掐進手邊的小幾裡,咬牙冷聲笑道:“侯爺將白薇院禁足。呵,難道,他竟是可以忍住不看昀兒麼?他可以忍住不看,可老夫人一定忍不住的,一日不見到昀兒老夫人都難受,所以——這個禁足,明日就會解了!”
看著她轉眼又變得信心滿滿的樣子,夏蟬更加害怕起來,抖著身子顫聲道:“小姐……侯爺說了,以後……以後讓奶孃每日抱著小世子去世安院請安……”
夏蟬的話,將白淩薇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白淩薇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只餘一片空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為著這次的事,梅子衿會對她做得這般絕決。
原以為,昀兒被封世子,侯夫人之位對她而言,已是唾手可得。
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昀兒剛被封世子,她就被禁足失寵了……
無盡的絕望與恐慌湧上心頭,白淩薇指甲掐得發白,嘴唇也失去了顏色,一片慘白。
良久,她嘶啞著嗓子狠聲道:“金嬤嬤呢?回鄉這麼久怎麼還不回來?”
金嬤嬤是白家的老僕人,是白淩薇母親楊氏嫁進翰林白家時,從孃家帶去的丫鬟,跟在楊氏身邊數十年,從年輕的丫鬟熬成了老資歷的嬤嬤,精明厲害自是不屑說,所以在白淩薇嫁進侯府時,被楊氏派到了白淩薇的身邊輔助她。
而之前的假孕生子,再從府外奪子滅口,就是這位金嬤嬤為白淩薇爭寵、奪取侯夫人之位想出的主意。
如今,白淩薇遭遇大難,她終是想到,她還有一位手段厲害、且心狠手辣的心腹嬤嬤還沒派上用場……
淩厲的丹鳳眸子裡閃過凜冽寒光,白淩薇心裡恨意滔天——
她就不相信了,有金嬤嬤出手,她水卿卿還會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