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此人不但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竟是連她養父的身份都一清二楚!
腦子裡一片轟鳴,水卿卿身子抖得不成樣子,心裡慌亂成一團。
她瞪大眼睛要去看清男人的樣子,可是,無燈的房間裡,除了窗外映進來的淺薄雪色和炭盆裡忽明忽滅的星火微光,根本看不清男子的面容。
指甲深深的掐進大腿肉裡,藉著尖銳的刺痛感讓自己冷靜下來,水卿卿咬牙抑住聲音裡的顫抖,冷冷道:“閣下只怕認錯人了——我是盛家么女盛瑜,並不是你說的什麼水卿卿……”
“是嗎,那王定寶,王家莊的那個又啞又傻的痴兒,不知你可還記得?”
男人冰冷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傳來,更像是滾滾天雷在水卿卿頭上炸過,炸得她全身都麻木了,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而神秘男子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神魂俱裂——
“還有,落月庵那一夜,打種生子……”
“不要再說了!!”
神秘男子的話將水卿卿偽裝的堅強徹底擊垮,她嘶吼出聲,再也剋制不住內心巨大的恐慌,如一頭受傷掙紮的困獸,不顧一切的朝著對面的男子沖過去,手中緊握的銀色發簪狠狠的朝著男子紮去!
她要殺了他,她要將那些不堪過往統統淹埋掉……
水卿卿整個人朝神秘男子快速的撲過去,手中的銀色發簪更是直擊他的心口。
可是,她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神秘男子。
眼看鋒利的簪頭就要插中男子的心髒,她的手腕被重重鉗住,整個身子不受控制的被扭轉,身子倒進男子的懷裡,簪頭轉而對準了她自己的心口。
“知道你秘密的人並不止我一個,你——殺得完嗎?”
男子冷漠刺骨的聲音,攜著他嘴裡撥出的微涼氣息,輕輕的拂在水卿卿的耳畔,讓她毛骨悚然。
咬牙側頭看去,她看到了一張冰冷寒戾的銀色面具。
男子的面容完全被面具遮擋住,惟有一雙寒眸冷冷的凝視著她。
“你……到底是誰?”
水卿卿恨不得立刻撕開他臉上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誰,為什麼對她的一切如此瞭解,竟是連那晚之事他都知道……
可是,她的雙手被牢牢控制住,整個身子都被圈在男人的懷裡。
兩人間的舉動,竟是如此的曖昧。
然而,此刻對水卿卿來說,除了恐慌無助,只剩絕望……
深埋的記憶被殘忍拉回,她仿若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晚,被騙著喝下軟骨散,恐慌無助的躺在漆黑的房間裡,眼睜睜的等著噩夢的來臨……
而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竟是與她人生中最絕望的那晚是如此的相似。
男人身上的冷冽之氣,混雜著血腥味道,沖擊著水卿卿崩潰的神經,讓她僵硬的身子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聽到她再次問起自己是誰,男子幽寒的眸光閃過冷芒,冷冷嗤笑道:“你無須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就行。”
不等水卿卿從男子的話裡回過神來,他下面的話,幾乎讓她的呼吸在瞬間窒息住!
“我知道你來侯府的目的。更知道侯府世子是你的兒子——你說,若是我將這一切告訴給梅子衿,或是白淩薇,抑或是老夫人,告訴他們,你是假冒盛瑜嫁進侯府,你的真正目的是來同他們搶孩子,你將是會一個怎樣的下場——你的兒子又會是一個什麼下場?”
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得一幹二淨,水卿卿一直緊握不敢松開的銀簪,終是無力的掉落在地,整個身子也站立不穩,從男子的懷裡癱倒在地。
“你有什麼目的?你要我……做什麼?”
地面冰涼,水卿卿全身更是如墜入萬丈冰淵裡般寒意刺骨。
她回頭看著神秘男子,顫聲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冰冷麵具下,男人嘴唇揚起最殘酷的冷笑,冷冷道:“我要你做我手中的棋子!”
全身一顫,水卿卿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哆嗦道:“你要對付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