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白淩薇的這句話,往後的日子,水卿卿真的日日去白薇院照看昀兒。
只是,她每次去,都是從白薇院的後門進出,避開在前門碰到梅子衿。
若是遇到梅子衿也來白薇院時,她也會躲著不見他。
如今,倒是讓暗地裡觀察她的白淩薇徹底放心了。
奉命監視水卿卿的夏蟬也放鬆下來,得意道:“小姐,看來這個盛瑜真的是上次摔下馬車嚇怕了,所以一心巴結著小姐,想得到小姐的庇護——她卻不傻,知道小姐如今最受侯爺寵愛,知道貼上小姐這棵大樹才最是穩妥。”
說罷,壓低聲音附在白淩薇的耳畔討好道:“小姐真是聰明,當日的計謀卻是用對了……”
聞言,斜靠在暖榻上閉目養神的白淩薇赫然眼開眼睛,眸光中閃過寒芒,擰眉冷聲道:“計謀再好,那也不是自己親生的,與侯爺也無真正的血脈關系——若是讓其他三個賤人搶先生下侯爺真正的血脈,只怕我又要被壓下去了。”
“所以,惟今最重要的,就是趁著侯爺的心思尚在我身上,盡早懷上真正屬於我自己的孩子。”
在水卿卿的悉心照顧下,昀哥兒回奶的情況好轉不少,哭鬧自然也是少了許多,白淩薇的日子也輕鬆起來。
只是,在老夫人與梅子衿那裡,她從不提水卿卿照顧昀兒的事,只將這一切的辛勞往自己身上攬。
這一切瞞得過老夫人的眼睛,卻瞞不過梅子衿。
雖然沒有再讓三石調查水卿卿,但她在府裡一舉一動他還是知道的。
得知她每日任勞任怨的去白薇院照顧昀兒,梅子衿心裡一凜——
難道,她執意進府的目的,真的是沖白淩薇而來!
自從看到水卿卿第一次去世安院拜見老夫人時,眸光不自主的往白淩薇身上偏移。再到那日遇刺,她不顧兇險的護住白淩薇母子。梅子衿心裡就生出了懷疑,懷疑她進府的目的是沖著白淩薇而來的。
而如今,得知水卿卿每日任勞任怨的去白薇院照顧昀兒,更是讓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因為,按理,她進府第一個與她結下仇怨之人就是白淩薇,她非但不記恨,反而幫助白淩薇,與白淩薇越走越近,太不尋常。
只能說,她所做一切是有目的的……
那麼,她接近白淩薇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馬車裡,梅子衿凝神思索著,三石又向他稟告道:“爺,聽說遇刺那日,盛姑娘從馬車上摔下來,並不自己不小心,而是有人故意推她下來的……”
聞言,梅子衿神情一凜,冷冷問道:“此事,是她自己說的嗎?”
三石點頭,“是她親口告訴給白姨娘的,說是有人憎恨她多事幫了昀公子脫險,才對她下的手。”
既然是有人故意推她下去的,她為何不告訴自己與老夫人,偏偏只跟白淩薇一個人說?
心裡湧起越來越多的迷霧,驀然,梅子衿想起了他在靈堂裡拾到的黃金胭脂盒。
從身上掏出盒子,梅子衿眸光疑惑的看著手中陳舊的胭脂盒,腦子裡有亮光閃過。
下一刻,他吩咐三石,“改道,去翡翠莊!”
翡翠莊是京城最大的珠寶首飾店鋪,有上百年的歷史,真正的百年老字號,深受京城達官貴人的喜歡。
馬車在翡翠莊前停下,掌櫃見定北侯親臨店鋪,惶恐若寵的連忙將梅子衿領到二樓的貴賓間,讓人將店裡的珍寶都搬上來給梅子衿挑選。
三石也以為梅子衿是為了給三天後的昀公子百日宴挑選禮物,笑滋滋道:“爺想送什麼給公子?”
眸光在眼前各色珍寶上輕輕掃過,梅子衿正要掏出黃金胭脂盒給掌櫃看,讓他看看可否認識,下一瞬,卻被樓下的喧嘩聲給吸引住。
心裡閃過疑惑,梅子衿起身來到窗前,身子隱在紗窗後面,擰眉看著下面與店小二爭執著水卿卿。
水卿卿身著一身藕色衣裙站在堂中間的櫃臺前,將懷裡的一包東西往店小二手裡塞,嘴裡不停的說著好話,小喜漲紅著臉跟在她身邊。
可是,不論她怎麼說,店小二一直不肯收下她的東西,兩人你推我還,相互不肯讓步。
掌櫃見下面的聲響驚動了梅子衿,嚇得連忙上前請罪,小心翼翼道:“侯爺見諒,小可馬上請那姑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