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開薄毯坐直,一時竟發起了呆。
“來,擦擦汗吧,看你出了那麼多汗,一定是做了非常不好的噩夢。”渃璃走進畫室,將手上的毛巾遞了過來。
我心裡一片溫暖,張嘴問她:“渃璃,你相信夢嗎?”
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鄭重回答:“不信,我在睡覺的時候從來沒有做過噩夢。聽我老師說,有些夢境,其實是做夢人自身的心理暗示所致。總之老師的意思是,夢很玄,基本跟每個人當前的處境有關。”
我突然起了去拜訪渃璃老師的念頭,張嘴就要詢問時,卻想起上次吳子封的繼父表示要親自上門拜訪她老師但被渃璃拒絕的事情來。
吳子封的繼父明顯跟渃璃很熟,他的請求都被拒絕了,我提出同樣的請求,又能怎樣?算了,還是別讓人家為難了。
念頭一轉,到了嘴邊的話便被自己強行嚥了回去。
“你是想見見我老師吧?”可能是我欲言又止的模樣太過明顯,渃璃竟看出了我的想法。
“是,先前聽你說《紅塵渡》是你老師創的,我就對他有些好奇了,剛剛又聽你說他對做夢這一塊有研究,我就特別想見一見。”我坦承自己內心的想法,並心存期待,希冀渃璃能答應。
“這還不簡單,我帶你去就是了。”她一口答應。
“真的?”我大喜,連手上擦拭汗水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我可有好幾個月沒去看望他了,這次帶你去不止是為了幫你引薦,也是想盡一盡身為學生的義務。”渃璃笑著說道,話語透著淡淡的愧疚。
嗯?好幾個月沒見?難道...她老師不住武漢?
果然,白衣女孩接下來的話證明瞭我的猜想。
“我老師在廣西巴馬,明天我們就動身吧。”
“額,額。”
“來回的車費你要幫我出哦。”
“呃,呃。”
“咯咯,難不成你屬鵝嗎,老是學鵝叫。”渃璃捂嘴笑了。
汗...
等我擦好汗,她把畫板上的畫取了下來,拿給我看,問我覺得怎麼樣。
平心而論,這幅畫非常不錯,畫中人的神情、面相都很精準,但這畫像裡面的人是自己,我倒不好隨意亂誇,只是含蓄的稱贊她畫技很棒。
渃璃相當開心,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畫作收了起來。
走出別墅,我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不對勁在哪裡卻又難以說楚。
走到路口轉彎的地方時,一句咬牙切齒的冷冽話語突凸的傳進耳中。
“我警告你,再敢待在渃璃家睡覺,老子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好過!”
吳子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