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表面上對我相當客氣,招呼打的那叫一個親切。
搞不好就是你們這群裡表不一的貨賣了我呢!
我憤憤的想著,臉上本是偽裝出來的鬱郁之色倒摻進了三分真實。
“唉,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倒了點黴,在這邊也沒幾個熟人,所以找你們聊聊,解解悶,大家不會煩我吧?”我臉上擺出一副十足鬱悶之色,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輕描淡寫,一派跟自己人說話的語氣,為的是以此麻痺他們,好拉攏彼此間的關系。
哎喲喂,原來咱是如此的有演員天賦啊,我去,老夫改行當演員算了。
“隨主管說的哪裡話,咱不是一個公司的嗎,還說什麼煩不煩的。”
“嗨,有啥不痛快的隨主管盡管說出來,哥幾個替你分擔分擔。”
心裡對這些略顯奉承的話語有些感到反胃,擺擺手,不滿道:“你們都說咱們是一個公司的了,咋還主管來主管去的,這裡也沒外人,誰不知道我在公司是啥樣啊,把我當自己人就別這麼叫。”
幾人一聽我這話,明顯輕鬆了許多,一個個的相繼露出了真面目,抽煙的抽煙,蹺腿的蹺腿,斜坐的斜坐,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開來。
這些貨...我嘴角抽搐,全當沒看見。
聊了一陣,待他們完全放鬆下來,尋了個契機,語氣憤憤的將早上跟苗松他們發生沖突的事講了出來,同時集中精力留意幾人的表情反應,對他們眼睛裡的變化更是觀察的極為仔細。
“媽的,他們太過分了,得向咱們經理反映這事。”
“是啊,不能讓他們白白欺負。”
五人中較為年長的那位出聲斥責,其他人跟著附和。
好啊,這幾個貨果然有問題,面上雖裝出了吃驚、不平的樣子,但眼底深處並沒有多少情緒波瀾。
不過,也有所不同,五人中最年輕的那兩位語氣裡透出的情緒稍微真實一些,另三位則完全是在逢場作戲。
難道這幾人還分了派系?
我強行按耐心底的疑惑,捶了捶桌子,唉聲嘆氣,說不能給公司添麻煩,這點小事忍了算了。
他們連連出言勸慰,我點點頭,順勢提出想喝點啤酒解悶。
五人都是酒鬼,一聽喝酒兩字均有些心動,但年長的那位強行按耐嗜好,明言告訴我,說此時是上班時間,下午還要加緊做事,要是出錯了可不好,要喝也只能晚上喝。
好,看你們能忍到幾時!
我把話題有意無意的盡往酒的方面扯,幾人越聊越投機,倒說了不少心裡話出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多提喝酒的事情了。
靠,咱這算是被策反了嗎?
“炎哥,沒想到你挺能聊的啊,以往在公司我們都沒說過幾句話,真是太可惜了。有時間喝兩盅去,你看怎樣?”其中最年輕的那個技術員搭著我的肩膀,頗有些相見恨晚的說道。
說實話,我這人還真不習慣跟人稱兄道弟的,在公司也就跟楊青爵比較熟悉,但即便是楊青爵,我也從來不曾與他稱兄道弟。
搭著我肩膀的這位,名叫曹志英,是我們所有人中最年輕的,脾氣也是最沖的,聊著聊著,竟跟我稱兄道弟起來。
我暗道慚愧,面前這張透著赤誠之色的年輕面孔,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心懷不軌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