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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尷不尬的說了會兒話,渃璃放下手中已然見底的茶杯,緩步走到古琴旁邊,坐上椅子,雙手輕輕觸碰琴絃,面色平靜,閉眼收神。
過了十多秒,只見她快速睜開雙眼,素手猛力拂動琴絃,急驟的琴聲於剎那響起,突凸震耳,厲烈的音調撥動了人心裡的某根弦。
緊密雄渾的琴聲接連傳開,心情隨著節奏變化,熱血灌頂,胸腔間蓄積的正氣愈發強盛,如欲噴薄。
琴音增勢不減,一往無前,攀山越嶺,拔高再拔高。
音量持續飆升,達至極處時,竟有殺伐之氣滾滾溢位,驚人膽魄。
有道是盛極必衰,然而渃璃的曲調卻盛而不衰,只見她青蔥般的十指跳躍翩躚間,琴聲突變,意境於瞬間由高昂激烈轉為空曠悠遠,使人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天高地闊、晴空萬裡的景象。
心隨意動,過不多久,有限的心胸陡然無限擴大,幾致心曠神怡。
與此同時,琴聲消失,一首蕩氣回腸的琴曲就此終了,但曲子餘韻尚存,於室內繚繞不歇,回味無窮。
我凸自沉浸其中不願自拔,猶如前一刻身處高峰下一瞬卻立於平地般,心神巨震,有些回不過神來。
“萬事不擾心,紅塵如意渡,百載雲煙逝,時時省自身。”渃璃淺吟慢誦念出一首詩來,悠悠的語音將我拉回現實。
閉目享受的季瀾撐開雙目、若有所思,隨後大度一笑,擊掌而贊,連稱妙極。
我亦大為佩服,目光與渃璃深邃的眼神一對,忽而心有所感,腦海中閃電般略過數個字詞,稍一思忖,張口朗誦:“高峰險又峻,瀑底潭水寒,上能臨絕頂,下可探水深。”
對面的中年人眸光一燦,點頭嘉許:“山水各具特色,志氣殊為不小,很好。”
“有感而發,牽強附會而已,倉促之作,讓渃璃和叔叔見笑了。”我心下頗為受用,甚至有幾分沾沾自喜,但明面上還是謙虛以答,然,謙虛過後,卻又驚覺自己表裡不一顯得虛偽,不過話已出口,再想挽回可就難得很了。
“這曲子我還是頭一次聽渃璃你彈起,可有名目?”季瀾溫聲問道,一改先前的嚴肅作風。
“此曲名叫《紅塵渡》,因意境高遠、變幻莫測而難以把控,且彈奏時體能和心力耗費甚巨,故此無法常常演練。學成之後,連今日在內,前後我只彈過三次,季叔叔沒聽過倒很正常,可不是渃璃有意藏私。”渃璃微笑說道,緩步走到我旁邊坐下,從茶幾下抽出紙巾擦拭汗水。
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她瑩潤的額頭上密佈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心下忽覺不捨,給她斟了杯茶,歉然道:“不好意思,早知道如此耗神費力就不強求你彈琴了,也免害你受累。”
季瀾接過我的話,哈哈笑道:“錯不在你,璃丫頭彈這曲子是為了擠兌我心氣不平,旨在讓我放寬心量,不過彈了這首曲子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對了丫頭,剛才那首詩跟曲子的意境相當匹配,是誰做的?”
擠兌他心氣不平?啥意思啊?
季瀾的話讓我有些疑惑,不過心下也沒多想。
渃璃喝了口茶,不容置疑道:“當然是教我這首曲子的老師做的啊,詩名也叫《紅塵渡》。”說完,又以瞭然的口吻問道,“怎麼,季叔叔該不會又是心癢難耐想見見我這位老師吧?”
季瀾神色一滯,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但他養氣功夫很深,雖然有些詫異但並不尷尬,反而如實承認,還請渃璃幫忙,安排與她老師見面。
渃璃搖了搖頭,道:“恐怕我幫不了這個忙,老師萬事由心,與人相交講究一個緣字,當初教我‘紅塵渡’也是隨性而為。”
“叔叔也不為難你,把他住址給我,我親自上門拜訪還不成嗎?”季瀾好言以對,頗有誠意。
渃璃搖頭拒絕,沒有給他,說她老師不怎麼喜歡當官的,要不然早就出名了。
中年人韌性十足,沒有因為被拒絕而放棄,依舊溫言相詢。
我覺得兩人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搞不好還會傷了和氣,於是出了個折中的主意,讓渃璃現在打電話問問她老師的意思,行就行,不行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