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濛道:“誰都不投向,站在陛下這邊便是了。”
“哦。”
滿娘似乎還是沒聽懂,可是許濛心中早已定計,卻也難免心涼,陛下強敵環伺,還有一把刀懸在頭上,便使出了裝病這一招,而孟氏和盧氏相鬥已成定局,往好處想,京中越亂那麼幕後之人動作就越多,可是這一場,二人都要折損,陳燁是孟婕妤親子,避無可避,而陛下原不想讓陳煒攪進去,可陳煒自己想不開,想到這裡,許濛搖搖頭,都是命中註定吧。
宣室殿中,陳姝坐在陳昱面前,見陳昱靜靜喝茶,她把陳昱手中的茶盞拿了過來,咕嘟咕嘟喝下去,陳昱皺眉,道:“牛嚼牡丹。”
陳姝看看陳昱道:“阿父心中不暢快是不是?”
陳昱轉過頭不理陳姝,陳姝笑了,道:“行了,阿父以為我陳氏子孫都是什麼小綿羊?大哥有自己的志向,阿父何必這麼生氣?”
“再者,阿父盧氏得子,恰好能夠體現出阿父想要立嫡長子的心思,到時候讓外面的人猜去吧,估計這會兒定然覺得阿父已經病得起不來床了,是以才用這樣的法子生造了個嫡長子出來。”
陳姝這風涼話聽得陳昱簡直頭疼,他怒目而視道:“你……”
陳姝被陳昱這一怒,臉上也沒懼色,她道:“做戲嘛,自然要做全了,後面的劇情我都想好了,阿父你表面上要抬舉孟氏,讓孟氏壓一壓盧氏,但是不可以壓過了,得讓大家覺得您是在用孟氏做磨刀石,給大哥鋪路,兩家相爭越是激烈,則京中越亂,屆時引蛇出洞,豈不美哉?”
陳昱深深看了陳姝道:“阿姝倒是深諳帝王心術。”
陳姝笑了:“不敢不敢,畢竟前世阿父不就是這樣做的麼,您啊對嫡長子實際上是很忌憚的,又覺得盧氏不馴,所以抬了孟氏做磨刀石,可是您沒想到的是有人隱在暗處,找了個最好的時機把您給殺了。”
陳昱道:“你就不心疼你的阿兄們?”
陳姝面上鐵血之色漸染,她道:“不過權勢鬥爭罷了,有什麼可怕的,玉不琢不成器。阿父,這裡是洛陽,我們腳下的土地是大魏皇宮。”
“左右也丟不了性命。”
陳昱似笑非笑看陳姝,道:“畢竟阿姝,有一位親生的兄弟。”陳昱細細看了陳姝的面龐,二人著實相像,他道:“阿姝,你是為了阿熠,還是為了自己呢?”
陳姝卻不回答這個問題,她走出去,貼心地帶上了門,道:“明日我要出宮,阿父記得安排好了。”
陳昱望著自己女兒身影,搖搖頭,還是嘆息,心智堅定,奸詐狡猾,只怕前世他死後,陳姝攪風攪雨,讓這天下不得安寧呢。
陳姝回到擷香殿,往自己的房間去了,她明日要出宮去轉轉,晚上自然好好好休息一番才是,開了房門,卻見陳熠坐在裡面。
陳姝也不驚訝,道:“阿兄怎麼忽然多了個夜入女子閨房的愛好?”
陳熠道:“現在可是如願以償了?”
陳姝點點頭,“還好吧,不過是將前世阿父的手段用到了現在罷了,不過阿父的確對大哥有慈父之心,可惜啊大哥不爭氣。”
陳熠起身,準備出門,走的時候丟下了這樣一句話,道:“阿姝,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陳姝道:“怎麼,阿兄終於看到了阿姝的一番苦心?”
陳熠轉身,對上了陳姝的眼睛,道:“阿姝,我不是你的傀儡,也絕不可能成為你的傀儡。”
陳姝燦然一笑,道:“這話說的,阿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太子位定然在你手中。”
“然後呢,像是廢了阿耀一樣,廢了我麼?”
陳姝搖頭,“我怎麼敢,不過你欠我的,要還。”
陳熠終於敗退,道:“是啊,要還。阿姝,你好計謀。”
“你教我的,攻心為上……”陳姝上前,伸手點在了陳熠心口,輕聲道。
陳熠走後,陳姝一人在房中,她脫掉了身上的衣物散開長發,□□著爬進了被中,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女子如何,她喜歡做女子。
女子低眉、頷首、彎腰、落淚,都是武器啊,示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