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風突然放鬆了下來,為了避免她往這邊倒過來,我只好抓住她的雙肩。
梓瑩只想到我——真的是這樣嗎?或許真的是這樣吧。明明是我和梓瑩之間的問題,如今卻演變成feketerigo失去右手而面臨瓦解的狀況——古學姊殘酷的命運依舊無法改變。
真的……很悲哀。
「……對不起。」
雪風低著頭說道,同時按著我的肩膀站了起來……她在哭嗎?
「沒事啦,我沒哭。」
雪風猛搖頭,丟下跌坐在地的我徑自往車站方向走去。我慌忙站起來追上去,卻有點猶豫是否要走在她旁邊。
「雪風,你沒事吧?」
「沒事。我可是柔道初段,很強的。」
這跟那沒關系吧?雪風的聲音開朗得不自然,卻快步走在離我半步之前的地方不肯回頭,讓我無法再跟她多說什麼。
結果梓瑩隔天也沒出現在社團教室。雪風和古學姊熱烈地討論著表演的曲目和上臺時要穿什麼,卻完全沒有提到梓瑩。
「我還要製作feketerigo的t恤,弄個十件左右。」
「大家都穿同樣的衣服上臺看起來會很蠢喔?」
「只有我要穿。然後團員一人發一件,剩下的就拿來賣。一件四千圓。」
「聽起來不錯耶,那來設計ogo吧?」
我抱著貝斯坐在教室的一隅,遠遠地望著雪風和學姊莫名興奮地想著t恤的圖案。這團名明明就是梓瑩取的,為什麼這兩個人可以毫不介意地談論它呢?
然而就在下一秒,兩人突然安靜了下來,看著入口右手邊、平常都會有梓瑩站在那兒的擴大機旁邊,露出黯然的表情,害我的胸口也痛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這兩個人都不碰樂器光聊天,正是因為——
因為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有音樂。只要學姊的一個眼色,雪風便會邊轉邊舉起鼓棒,梓瑩會微斂雙眸盯著手邊的琴絃,接著就是彷佛忘了時間流逝的即興演奏源源不斷地流瀉而出。
而光是不要被她們拋在後頭,就已經讓我筋疲力竭了。
如果梓瑩在排練和正式表演時都沒有出現,該怎麼辦?少了一個人的樂團可不只是四減一等於三而已,而是幾乎趨近於零。梓瑩明白這個道理嗎?
我不自覺地將目光停在學姊身上。這個人會像平常那樣想出什麼辦法來嗎?畢竟她常常在我想不到的地方散播奇怪的種子。
而學姊發現了我的視線後,只是淡淡地笑著對我招了招手。
我把椅子挪到爵士鼓組旁,坐了下來。
「有什麼事嗎?」
「我先跟你說清楚,這次我什麼都不會做。」
「咦……?」
雪風非常不安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學姊。
「呃……」
她指的是梓瑩的事吧?不過梓瑩這個名字真的很難說出口。
「理由有兩個。第一個理由,如果東方同志以後不再來這裡,那就是我贏了。只不過這份勝利空虛得令人無奈且感到悲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