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聽錯了。什麼都沒有。」
我看了看大廳,風雪正縮著身子在沙發上睡覺。果然,一大早就又跑步又練團又游泳的,應該很累了吧。看她睡到快要倒栽蔥摔到地上,我只好把她拉回坐墊上,又在她肚子上蓋了一條毛毯。就算夏天再怎麼熱,也不能露著肚臍睡覺啊。
「學姊她……還在樓上啊?」我邊把買回來的食物塞進冰箱邊問梓瑩。
「也沒聽見吉他的聲音,可能是睡著了吧。」
既然如此,睡個午覺好像也不錯。啊,不對——也許只剩現在有機會和梓瑩單獨說話了——畢竟昨天晚上被風雪闖進來破壞了。
我從廚房走回來一看,梓瑩已經出去陽臺外面了。剛才用鋼琴彈過的曲子,她現在改用沒接擴大機的stratocaster電吉他重彈了一遍。我也拿著貝斯,走出玻璃門。
「這首是學姊的曲子,沒錯吧?」
梓瑩點了點頭。
「我們樂團是第一次寫抒情歌,所以沒什麼概念吧。該怎麼編曲才好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響子寫的每一首歌都和她自己的聲音不合。」
我嚇了一跳,看著梓瑩的臉。
「……幹嘛?」梓瑩歪著頭,一臉納悶的表情。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直呼學姊的名字啊?這麼說來……不,應該不是那樣。
「你剛說不合……是什麼意思?」
「我想……」
梓瑩看著別墅的二樓說著。
「響子作曲的時候大概一直設想主唱是男生吧?」
「那是因為……」
聽梓瑩這麼一說,也許真是如此。因為學姊每次唱歌都會刻意壓低嗓音,我以為她以前就這樣,所以也沒有特別在意。
「所以……一遇到慢歌,這種瞞混的方式就不管用了。」
我「哦——」了一聲,忍不住盯著梓瑩的臉看了許久。仔細想想,這家夥一出生就在音樂的世界裡成長——所以才立刻就發現這種小細節了嗎?
不過,梓瑩說到這裡就沒再說下去了。接下來就是我的工作了。為了不讓安靜的歌受到破壞,我必須支援學姊的聲音。但是該怎麼做呢?
即使我一直抱著貝斯,還是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我突然陷入某種錯覺,好像是因為灰塵在肩上堆積而讓我越來越無法動彈。
「不過,我認為用鋼琴反而會造成反效果。」
聽梓瑩這麼一說,我遲疑地抬起頭來。
「……今天早上的那首歌……你聽到了啊?」
「早上的那首歌是你彈的嗎?」
「不是,那是學姊彈的。」
「這樣啊。」
梓瑩把手指無法動彈的右手放到桌上,臉上的表情令人難以理解。明明平常不管是生氣或是想哭都會清楚寫在臉上的。
「梓瑩,你……不討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