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瑩鼓著腮幫子,不太高興地指了指我的貝斯。
“咦?”
“三絃音太低了,害我剛剛就一直覺得很不舒服。你都沒發現嗎?”我接上調音器一看,的確音是有些走音。她從三層樓以下就聽得出來?這麼厲害?
“借一下。”
我正忙著調音,梓瑩突然從我手中拿走貝斯。只見她迅速地轉了轉旋鈕調完音,又把貝斯丟還給我。
“感謝你幫我調音啦!每調一次我會付十塊,之後還請你多幫忙羅!”
“笨蛋。”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彈起了《standbye》。
梓瑩問我:“這什麼歌?我好像聽過。”厲害,果真如學姊所說。在古典音樂的環境下受到細心栽培、呵護的梓瑩,一聽到貝斯旋律就能聯想到的,恐怕只有這首曲子了吧。
“這首歌叫作《standbye》。”
“……是怎麼樣的一首歌?”
“怎麼樣啊?嗯……就是講一個人沿著鐵路一直走,然後發現屍體的故事。”
梓瑩皺起了眉頭。
“……又是你胡說八道的?”
“不,我可沒有說謊喔。”只不過這不是歌詞描述的,而是電影《standbye》的內容。
沒多久,梓瑩就坐在屋回來,你要在這裡待到幾時啊?我彈得很辛苦耶,快點回去好不好?或許是因為梓瑩一直看著我的關系,我的指法錯了好幾次。
“你開心嗎?”
梓瑩突然喃喃自語地說話,我便停下手上的動作,把頭抬了起來。
“……彈貝斯啊,開心嗎?”
被她唐突地這麼一問,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嗯,還不錯。可以一步步地彈會自己喜歡的歌,還滿開心的。”
“是喔?”
梓瑩的表情看來一點興趣也沒有,只是望著地下。
我用相同的問題反問她:“彈吉他不快樂嗎?”
“一點也不。”
“不開心的話,不彈不就好了?”
“你去死一死不就好了?”
我用力握著貝斯的琴頸,深呼吸。好,沒事的,不要生氣。如果把她說的話都當真,那就沒完沒了了。要成熟點。
“你明明不開心,為什麼還要每天把自己關在個別練習室裡彈吉他?回家去彈鋼琴啦!”
“跟你沒關系。”
關系可大了!我的休息地點可是被你搶走的不是?
“那個……門上面可不可以別用掛鎖?你每到禮拜五就會馬上回家吧?那個時段可不可以讓我用那間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