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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看到由六號扶著走出休息室的十三號,見他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眼中還布滿著鮮紅的血絲,還時不時表現出一副惡心欲吐的樣子,又看到倆人身後的五號,一臉不快的表情,略作猶豫的想要拒絕十三號的好意。雖然起初他聽到十三號願意幫忙的時候,心裡還是小激動了一下,可是,發現眼下的狀況,如果一個弄不好,也許會比船上死了一名船員所造成的麻煩更大。
不過就在老劉猶豫著要開口拒絕的時候,十三號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輕輕拍了拍六號的肩膀,示意她稍稍退開點,然後用力的伸了個懶腰,也就在這個懶腰伸完的同時,一切的暈船狀況好像在他身上消失了一般,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起來。
在場三人明顯感覺到在這前後短短數秒鐘,十三號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的變化,不由的都是一臉錯愕,就在他身邊的六號,感覺尤其明顯,忍不住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只是讓自己暫時不會暈船而已,走吧,老劉,快帶我們去現場看看,萬一去晚了,現場被破壞了,就更麻煩了。”十三號輕描淡寫的回答了六號一句,然後轉身催促老劉道。
“是,是,那各位請隨我來。”老劉可不知道眼前的三人都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所以,相較於六號和五號,他更是覺得難以理解,他行船那麼多年,也不是沒見過會暈船的人,可是卻是第一次遇到能自己控制暈船的,那這還是暈船嗎?
老劉見十三號催促,也不再推辭,轉身在前面帶路,領著三人前往現場。見到老劉走遠了點,三人也跟了上去,同時,六號再次在十三號耳邊輕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之前你都是裝的?”
“我是有多自虐,裝暈船?傻丫頭,你知道人之所以會暈交通工具的原因嗎?”十三號自嘲的一笑:“其實一切都因為內耳,內耳前庭器是人體平衡感受器官,它包括三對半規管和前庭的橢圓囊和球囊。半規管內有壺腹嵴,橢圓囊、球囊,內有耳石器又稱作囊斑,它們都是前庭末梢感受器,可感受各種特定運動狀態的刺激。當汽車啟動、加減速、剎車、船舶晃動、顛簸,電梯和飛機升降時,這些刺激使前庭橢圓囊和球囊的囊斑毛細胞産生形變放電,向中樞神經傳遞並感知。這些前庭電訊號的産生、傳遞在一定限度和時間內人體是不會産生不良反應的,但是每個人對這些刺激的強度和時間的耐受性有一個限度,這個限度就是致暈閾值,如果刺激超過了這個限度就要出現暈厥的症狀。而我剛才只是用的我能力,在那末梢神經上,輕輕的包裹了一層水的薄膜,阻斷了前庭訊號的傳遞。”
“哦……”十三號雖然說的很詳細,但是,對於六號而言還是聽得雲裡霧裡,只是至少知道了一點,現在的十三號並不暈船:“那你之前為什麼不早用這個辦法?”
“這個辦法有利也有弊,這種狀態下,對外界的感應會十分麻木,我現在雖然感受不到船的搖晃,但是,我同樣也感受不到船的執行狀況,甚至分不清船是在前進還是後退,假如這種時候突然遇襲,後果無法想象。所以我之前寧可暈船難受,也不輕易使用這個方法。”十三號看到六號一臉懵然的樣子,知道她還是沒有理解,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必須要把自己現在的狀態告訴兩人,這也是為了預防被偷襲。
就在兩人說著話的時間,他們已經跟隨著老劉來到了案發現場,出乎預料的是,這案發現場並不是船員的休息室,而是船長辦公室。
看到門前圍著的船員,十三號看了一眼尷尬的老劉,嘆了口氣說道:“你先讓他們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我們在現場看看,希望還能留下些有用的線索。”現場的破壞,其實讓十三號心裡很是窩火,但是,事已至此,即使現在怒斥這些船員也已經於是無補,只好無奈的先讓老劉驅散眾人。
就在老劉讓船員各自回自己崗位的同時,十三號穿過人群,來到了船長辦公室門口,駐足向裡觀察。
船長的辦公室其實並不大,和普通船員休息室大小一樣,裝飾也很簡單,入門後左側是兩個和牆壁牆焊接在一起的不鏽鋼制書架,上面淩亂的堆著一些檔案和檔案袋,看來老劉平時也不怎麼整理這些資料。
在書架的邊上是一張並不很大的辦公桌,桌子的四腳同樣也是被固定在了地面上,這應該是為了防止船體顛簸的時候,桌子滑動才這麼設計的,不過這也就表示,辦公室內的傢俱都是不可能被人力所移動。
門的對面是一扇能半開門的窗子,此時,這扇窗戶也被牢牢的鎖著,連插閂也被卡上了,也就是說,這扇窗在案發時候是關著的,而且,並不能從外部開啟。
在大體看過內部的整體結構後,十三號正式步入了船長辦公室,注意力也集中到了那趟在辦公桌下的屍體上。
死者是一名穿著船員服裝的男子,年約三十歲,黑發黃面板,明顯是亞洲籍男子,身高據十三號目測,應該是在175左右,此時他仰面躺在地上,頭正好頂在了辦公桌的一腳,雙手捧著心髒的位置,有大量的鮮血那滲透而出,染紅了他半身的工作服,只是此時那些血液幾乎都已經凝固幹涸。此外一把顯眼的刀柄,立在他的指縫之中。臉上的神情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可能在他死前的最後一眼,看到了什麼出乎他預料的人或事。
十三號走近後仔細觀察,發現屍體除了胸口一刀刺穿心髒的致命傷外,還表現出嘴唇發黑,四肢指甲發紫,口中有一股淡淡的杏仁味這些症狀,這是明顯的青化物中毒的表現。
青化物是截至目前為止,人類發現的最毒的東西,口服致死量氫氰酸為0.06g,氰酸鹽為0.1~0.3g。可以在20秒左右的時間內至人死亡。十三號作為職業殺手,他十分了解青化物的可怕,畢竟這曾經還一度被作為暗殺的工具。被殺之人會表現出類似於心髒病突發的症狀
只是,既然已經用了青化物下毒,為何還要一刀刺穿心髒這麼麻煩?還是說,兇手連等毒發的二十秒左右時間的耐心也沒有?亦或者這件案子中本來就有兩個兇手?可是如果有兩個兇手,這中間行兇的時間差又實在太短了,除非這兩個兇手本來就和死者在一起,然後一起動的手。還有為什麼案發會在船長的辦公室?最後還要留下屍體,像這種航行在公海上的貨輪,如果殺了人,那把人往海裡一丟,豈不是更加方便毀屍滅跡?還是說,兇手根本沒辦法處理屍體?
這一連串的疑問,不斷的在十三號腦海中浮現,就好像一個解不開的迴圈,讓他始終無法理清頭緒,最後,只好先從屍體死後僵硬程度估計了死亡時間後,站起身來,看到打發走船員,正好回來的老劉,於是問道:“老劉,誰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是我,我今天下午有一份檔案資料要查,所以就來辦公室,結果,剛拿鑰匙開啟門就看到了。”老劉回憶著說道。
“拿鑰匙開門?難道這辦公室平時都是鎖著的嗎?”十三號倒也不意外,畢竟這是老劉的辦公室,他第一個發現屍體也是正常。
“當然,而且鑰匙我也一直是隨身攜帶的。畢竟這辦公室裡有這艘船的所有資料,以及船員的合同書和檔案,還有貨物的明細……這些都是挺重要的檔案,所以,我每次都是會鎖上的,而且,其實幹我們這一行的,等出海後也就沒什麼特別的工作了,平時船員就是輪值和除鏽,我大多數時間也是待在駕駛艙裡,很少會來辦公室。”老劉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這辦公室的鑰匙除了你以外,還有別人有嗎?”十三號緊接著問,他好像嗅到了肉香的餓狼一般,滿臉的興奮。
“港口的公司裡有一把備用的,石先生,你不會是在懷疑我吧?如果是我……”老劉被十三號咄咄逼人的眼神盯著,趕緊解釋道。
“放心,我怎麼會懷疑你呢?如果是你,這屍體早就沉入太平洋了,怎麼還會讓他出現在這裡。”十三號見到老劉驚懼的表情,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打斷他的話語說道:“有趣,真有趣……”
“都死了人了,哪裡有趣了?”六號見到十三號那一臉興奮,忍不住斥道,雖然她其實也根本不在乎這陌生船員的死活,只是畢竟在老劉面前,總得裝個樣子。
“不是,不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這個案件很有意思,如果按照老劉說的,六號,這可是一件密室殺人案,是一件不可能犯罪。你不覺得在公海上搞這一出的兇手,很有趣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十三號趕緊解釋,隨之又對這老劉說道:“我需要知道死者的一切資料,老劉麻煩你能把他的檔案借我一下嗎?另外,如果方便,我們找個房間,你詳細的給我講下死者的情況吧。還有,記得一會把這辦公室再鎖上。”
“這個沒問題,就到三位的休息室吧,我把我所瞭解的一切告訴你們。”老劉也十分配合,走近辦公室,在書架中一陣翻找後,找出一個檔案袋遞給十三號,隨之和三人一起離開了船長辦公室,並再次把門鎖上。
未完待續)